池慧文聚精会神地听,却听得很吃力,总感觉安总在说绕口令。
她迷迷糊糊地想厘清故事,可已经被安总绕得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安曼青顿了顿,见池慧文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眉梢上扬,接着说:“左残把左拖扔进左流域,右残把右拖扔进右流域,一对拖鞋儿各自漂流在左右流域,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从前有两个垂钓者,左岸的垂钓者钓起了左拖,右岸的垂钓者钓起了右拖。
左岸垂钓者把左拖扔到山沟,右岸垂钓者把右拖扔到水岭,于是,从前有一对拖鞋儿,它们走散了。”
“然后呢?”池慧文听到这里,全然没听出个所以然,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
“然后左拖风尘仆仆,跋山涉水,右拖栉风沐雨,翻山越岭,各自走啊走,没有目的地,终于,它们成了拾荒者的战利品。”
等等,怎么这么耳熟。池慧文微微皱起眉,满脸狐疑,一时又不确定哪里不对劲。
“从前有两个拾荒者,一个没有左脚,一个没有右脚,没有左脚的那个捡到了左拖,没有右脚的那个捡到了右拖,左残抱着左拖找右拖,右残抱着右拖找左拖。拾荒者风餐露宿,寻寻觅觅,终于,左残遇见了右残”
“安总”池慧文总算听出来了,这就是个死循环的故事,与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纯属一个套路,只是安总说的故事更能绕人罢了。枉费自己听得全神贯注,原来安总只是在捉弄自己。
“不听了?”安曼青憋着笑,说:“我说了,这个故事有点长。”
没完没了的故事,像裹脚布,又臭又长!
池慧文很无语。
然而,只消抬眼看见安总眉梢漫起的笑意,池慧文又心生欢喜,她不禁想,听下去又何妨,这个故事没有结局,如果是安总讲的,她也想重复地听。
“我听。”池慧文看着安曼青,甜甜地笑了,不知不觉忘记了被困在电梯里的恐惧。
“”安曼青以为池慧文知道自己在捉弄她,会郁闷,怎料是这样的回答。
但看池慧文弯弯的眉眼,安曼青心思复杂,却又移不开眼。
两相对视,轿厢里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气氛。
也许是身处险境,安总此刻成了池慧文的依托,她竟全然没有了局促感。
安总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放大,占据了她所有思绪,反而令她无暇顾及界限,全心地感受当下的微妙。
“安总,工程部回报,员工电梯停运不是电气故障,可能是机械故障引起的。但现在电梯井风力大,工程部一时半会排查不了。”监控中心的呼叫打破了轿厢里趋于凝固的氛围。
池慧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扰,放开了安曼青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