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筝顿了一下,“是因为当时你母亲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江盈晚表情有片刻的怔愣,她的手指缓缓放松了一些,而后捏得更紧,连那双颜色略微寡淡的嘴唇也紧紧抿着,整个人的脸色突然淡了下来。
“过后…你母亲告诉我,希望我能听话懂事,不要打扰你工作。”
她从头到尾都用你母亲称呼江夫人,连最基本的关系都不想扯上,江盈晚心里陡然一痛。
“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顾迎筝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可泪水还是连成线,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的声音哽咽:
“你摸着自己的心告诉,江盈晚,你虽然表面上是在问我,其实心里已经给我定罪了,是不是?”
江盈晚无法否认。
“哪怕你有一分的尊重我,对我有那么一丝的信任,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顾迎筝已经累极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已经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总说要改,可你从来没认识到你的问题在哪里。”
“江盈晚。”
顾迎筝的声音里带着叹息,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彼此?”
“不行!”
江盈晚还沉浸在被顾迎筝否认的慌然无措里,听见这句话时,下意识地否决了。
她可以慢慢改,哪怕真的改不了,也只能继续这样痛苦的纠缠下去。
她绝不会允许顾迎筝从她身边离开。
顾迎筝歪着脑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车窗上,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眸里暗淡无光,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
“都随你吧。”
“筝筝。”
江盈晚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有很珍贵的东西从她面前消失,可她怎么也抓不住。
“你知道我有病,我发疯,下次我在犯病的时候,你就打我好不好?”
江盈晚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用力地咳嗽。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不正常的红晕,江盈晚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心脏里蔓延出一股沉闷的痛。
她一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一边朝顾迎筝看过去。
却见对方只是轻轻地抬起头,沉默而冷淡地看着她,看着她痛苦地咳嗽,挣扎,像是在看一个外人。
江盈晚终于彻彻底底地惊慌起来,她红着一双眼,手指紧紧地攥着顾迎筝的衣服,“筝筝,我胸口好痛。”
顾迎筝没有扯回自己的衣袖,她的目光冷淡疏离,窗外的灯光将她的脸分割成两半,江盈晚从她的脸上再看不到一丝熟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