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慕洄之低声狠狠道，他努力缓了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脸上表情恢复到一个温润平和的模样，他往前将下巴靠在林溯左肩膀上，低声喃喃：“林溯……林溯……林溯……林溯……”

他就这么一遍遍低声地喊着林溯的名字，似乎要将这三年失去的所有都用这两个字喊回来。

背对着他的林溯眸光微动，没有再开口。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洄之！慕洄之——！慕洄之——！！！”张扬的少年站在海边，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拍岸的惊涛大海肆意地大声喊着，脸上带着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克制地紧张。

他身旁的男生双手插兜，神情冷淡又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你喊我的名字做什么？”

少年林溯三步并两步攀到一块礁石上站在高处，逆着浪潮的方向，对他嚣张坚定又难掩紧张地喊：“慕洄之！我——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临到最后，冲动告白的话到了嗓子眼，还是被他改了口。

少年慕洄之微抬头，看着逆着光站在高处的少年，格外耀眼，他微晃了晃神，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无情拒绝：“不行。”

“啊？！为什么？！”明明是被拒绝了，林溯心里却意外生出一丝喜色，不做朋友那是不是代表他也许……也许有那么一点儿是喜欢自己的？

慕洄之沉静而理智地回答：“一辈子这种事本来就是个概率极低的假命题。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少年林溯恨恨：“……直男癌。”

慕洄之淡淡回击：“中二病。”

“……”林溯胸口正中一箭，他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国内有个选秀挺有意思的，反正都高考完了，没什么事，我想去玩玩，你陪我去呗！”

“不去，我有事，定了回瑞士的机票。”慕洄之说。

“啊？别啊！就陪我去呗！说不定我们玩个几天就被淘汰了。到时候你再回瑞士呗！”

少年林溯伸手拽着慕洄之的胳膊摇来晃去，故意腻死人的撒娇：“好不好嘛～～～慕哥？洄之兄？慕哥哥～～？”

慕洄之原本是要回瑞士，再转奥地利，去看母亲在维也纳的演出，可现在被林溯这么摇着，心里有些动摇。

林溯立即再卖可怜：“这都高中毕业，各奔东西了，要是咱以后没在一块儿读书，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少年慕洄之想说，他参加高考只是走个形式，国外的大学已经定好了。

但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

林溯看他有动摇的迹象，心里得意，其实林父早就张罗着把他踹出国，好让自己和老婆多过几年安生的二人世界。林溯之前一直不同意，最近想了想，又想旁敲侧击，跟慕洄之告个白，成功了他就留下来，不成功就屁股一抹飞国外去！

只要他溜得够快，失恋就追不上他。

结果今天这个没出息的啊，愣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说当一辈子好朋友这种话还被对方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