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她需要跪着匍匐仰视的光明神了,只是被她囚在黑暗领域中的最美丽的战利品。
哪怕是个普通的人族,也该为局势的倾倒而感到自得了,又何谈是一个由世间阴暗塑成的神祗呢?她的恶念和劣性本就异于常人,此刻所感知到的傲慢与兴奋则几乎要将她的心脏填满。
希尔达不无得意地想到,或许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这样称呼光明神的人。
这个念头使她的脑海中止不住地溢出些不明的愉悦,锋利的眉宇间也蔓上了点点柔和。
“玥。”
“玥。”
“玥。”
希尔达弯下腰背,捉住了神明的指尖,轻轻咬了下,舌尖在玥的指腹上打着转,唇齿中一遍又一遍地含糊不清地唤着光明神.的.名讳。像个顽皮的孩童,却远比天真的稚子要恶劣数倍。
神明平静地阖着眼睛,悄无声息,并不理会她的呼唤。
这样漠然的态度赫然令黑暗神难以接受,希尔达蹙着眉松开了唇中含着的指尖,有些不满地推了推光明神的肩,凑到了玥的耳畔,低声问她:“玥,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如果不理我,我就去杀几个光明信徒给你看看。”
希尔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神明雪白的发丝,以指尖一点点绕,歪着头微眯起了眸子,勾着唇角缓声威胁道。
她是神祗,自然是说话算话。人族的性命在希尔达的眼睛里,恐怕与随地都可以踩死的蝼蚁无二。
然而她不在乎人族的性命,心软良善的光明神却格外看重。
果然,玥有些厌倦地半睁开银眸,冷眼扫过了她,瞳孔中似结了层厚厚的冰,再无半分从前的温柔暖意。希尔达身上未收敛起来的黑暗气息太过浓厚,让玥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又垂着眼帘将方才被希尔达含过的指尖在身旁的布料上细细擦拭干净,这才撑起了身子,掀开了眼皮: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排斥和厌恶太过明显,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不重不轻地于希尔达的心头刻下一道口子,让黑暗神尚且含着笑意的眉眼瞬间阴沉了下去。
胸中的怒意翻涌而上,希尔达猛然挺直了背脊,眸色森寒地看着面前的神祗。她恐怕并未在玥的跟前受过这般冷遇,因此心口的恼火中也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两分连希尔达都不曾察觉到的无措和慌乱。
黑暗神的脾性当真是极不好的,倘若现在惹恼她的是旁的人,早已被侵蚀成了一堆白骨。可偏偏床上坐着的是玥,是世上除她之外的神明,是让她也弯腰讨好过的光明神。这就成了希尔达心底的一个例外,叫她此刻按捺下了恼意,抿唇伸出了指尖,想触碰到光明神的脸颊。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于处理下界人族信徒的事务,将玥带到自己的领域后便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靠近过玥,感知到来自光明神身上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