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那不是我……”
“那不是我啊……”
她的指尖重重地攥着姑娘的手臂,终是不曾忍得住,身子轻颤不止,一时间泣不成声。
那道意识占据她的躯体,将她的小神珠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又对着贺书淮百般殷情,以至于让她现在也背上了痴狂入魔的可笑名头。桑云归想要解释,却不知究竟该从何处解释起,心中更明白她这样苍白而无力的解释或许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她的解释,抵消不掉桑玥十年来的痛苦,解不了修真界里愈发荒唐的流言蜚语。
是因她的无能,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纵然小神珠再过怨恨于她,桑云归都甘愿受下。
但她唯独不能接受的,是小神珠也将她与那畜生绑在一起、认为她与那畜生有所苟且。
手臂上的力道很重,带出了一片刺痛。
桑玥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她的话,没有开口,平静地弯下腰,伸出指尖去捂住了女人湿润的眼睛。掌心下的长睫不住地颤着,温热的水珠愈发地多了起来,慢慢地从她指缝中滑落。热度褪去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片狼藉和惨然。
正如桑云归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一般。
桑玥也不知该如何去信她。
桑玥现在仅是个瞎子,看不见女人的表情,望不到女人的眼睛,亦无力且无法再去琢磨女人的心。
十年的岁月与教训足以将她的心磨硬。
所以此时此刻,她神色淡淡地聆听着女人的哭诉,沉默了许久,也只给出一句话。
“睡罢。”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她不过是在一天一天地熬日子罢了。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天便就此落下帷幕,一日日熬过去,解脱的曙光也就即将到来。
仅凭她剩余不多的心力,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分不清女人嘴中言语的真假。
桑玥有些累了。
这种疲倦超脱于身体之外,已弥漫覆盖了她的神魂。
女人很听她的话。
于是这一日也就这般糊里糊涂地熬过去了。
从那一夜开始,桑玥对待桑云归的态度仿佛是有了些许变化,却微妙得近似于无,倘若不仔细观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