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宋文煊?”
“嗯。”陈若景点头。
宋思尔的声音就不可控制地变得冷淡下来,“是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陈若景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很多事情,现在的事情,过去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宋思尔说:“他想跟你复合,你觉得他委屈,然后呢?你想说什么?你动摇了?”
陈若景一愣,声音里随之染上了轻轻浅浅的笑意,“你很会联想,还有呢?”
宋思尔:“……”
他意识到了什么,“那他……”
陈若景开始觉得紧张了,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两个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明明最窝心的话语他也朝对方倾诉过一万遍,可此时此刻,他还是不可遏制地产生一种名为紧张的情愫。
可能那些爱意实在太沉重了吧,宋晏背了十年,不声不响,一声不吭,陈若景此前不了解,现在知道了,难免觉得动容,但又不仅仅是动容,他还感到了心疼,很多的心疼,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还有歉疚,还有怜爱,还有很多其他密密麻麻的情绪。
此前,【宋思尔】这三个字在他这里就是恶人的代名词,傲慢、自大、目中无人,所有你能够想象到的恶事,都可以往他身上套去。
为此,他轻易将宋晏身上的优点全都抹杀干净,体贴是伪装,示好是别有目的,那些说不出口的初衷则都被揣度成满满的恶意,再被一些蛛丝马迹无限放大。
他从没试着去从宋思尔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从没想过这些事情也许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或许尝试过,但很快被他心底积聚的那些憎恶和排斥所打断),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让他有了新的感悟,于是当他尝试着这样去做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了新的发现。
而现在,那些铺天盖地的情绪堵在他的喉咙口,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心意相通的时候,爱意的表达一万遍都不嫌多。
“他说你手工做得很好。”
“手工?”
“嗯。他说你会自己做演唱会门票,还会自己做礼物,他说你脾气不太好,一言不合就挂了他的电话,他说了很多,最后还提到了两个人。”
“……”
远处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对面的摩柯大厦闪烁万千流光,宋思尔看玻璃镜面的反射上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那个人眉眼锋利而深邃,嘴唇轻轻抿着,神色紧绷。
须臾,他的喉结上下滚了几圈,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个字音,“……谁?”
“向日葵和J。”
“嗯。”宋思尔说:“那这回呢?你相信了吗?”
陈若景说:“我想要去相信。”
玻璃上的人影忽然开始笑了,也可能是哭的表情,——说不清楚,宋思尔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线喊陈若景的名字,然后他说:“小景,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