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着附和,“是啊,那血多脏,这个学弟他自己可以的,本来也是他走路不看路,连球飞来了也不知道躲开。”
“就是,走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被球砸了也是活该。”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祁潋都听得微蹙眉头,苏灿叶更是听得头越埋越低,看见祁潋洁白的校服衣角,他也担心自己的血真的弄脏了祁潋的校服,手臂稍一用力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没想到祁潋察觉到他往外抽的动作竟一下抓得更紧,他脸上神色未变,眼神却有些凉,淡淡地扫了那些人一眼,“这里不是球场,为什么足球飞出场外砸伤了人是受伤的人不对?”
祁潋这一问,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一时间没有人敢再说话。
“这球是谁踢的?为什么没有出来道歉?”祁潋问话的语气轻缓和煦,不笑时也仿佛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却有些不怒自威。
过了一会儿,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不情不愿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祁潋道:“学长,那球是我踢的,我不是故意的。”
祁潋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男生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觉得跌面想翻脸却碍于面前站着的是祁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学弟,对不起,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苏灿叶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连祁潋给他的那张纸巾都被彻底染红了,他低着头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个道歉的男生,只是闷声道:“没关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说完他挣开祁潋扶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刚走出去一步就两眼一黑,在惊叫声中苍白着脸晕倒了。
等他醒来时他人已经躺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医务室的值班老师告诉他他是因为低血糖又流了些鼻血才晕倒的,而且把他背来医务室还帮他止鼻血的人是祁潋。
值班老师说着忽然从一旁的桌上拿起包大白兔奶糖,递给了苏灿叶,“这是祁潋听说你是因为低血糖晕倒后特意去买回来的,要我在你醒后交给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祁潋。”
苏灿叶直愣愣地看着那包大白兔奶糖,心底忽然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一颗心酸酸胀胀的,让他的眼睛都有些发酸。
他伸手从值班老师手里接过那包奶糖,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温柔而有一种落泪的冲动,甚至生出了满心的委屈。
少年时的心动不需要有那么多的理由,尽管简单却不轻浮,在祁潋自己看来或许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对需要帮助的同学伸出援助之手,但是对苏灿叶来说,这是足以撼动他心神的温柔,弥足珍贵。
珍贵到他因此暗恋了他八年,尽管在那之后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尽管祁潋或许早就忘了他这么一个人,忘了他曾经帮助过一个被飞出球场的足球砸出鼻血的学弟,但苏灿叶会牢牢记住他,永远记住他,哪怕这份喜欢的心情永远得不到回应也会一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