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车里的监控全烂了,车滚了两分钟多,储存卡不知道飞哪去了。”娜娜说,“赛会有出旗记录,车队……车队还没给回应,说等你们都出院了回A市再说。”
钟溯迅速理了一下,赛会说给出了红旗,但他和夏千沉在路上都没看见过挥旗。
那么现在最坏的结果,是他们无视赛会旗语。
娜娜说:“先别担心,千沉和你是车队的主心骨,车队会去跟赛会沟通的。”
“好。”钟溯很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千沉知道了吗?”
娜娜为难地抿了一下嘴,“还没,你知道他的,他要是知道了,能现在就掀了被子去跟赛会的人理论。”
“确实……”钟溯笑了一下,结果胸腔震得生疼。
娜娜叹气,“别笑了,你后背的伤太重了,刚做完手术,这会儿少动。”
钟溯嗯着点头,说了句谢了。
“对了,刚梦见什么啦,眉毛快拧一起了,做噩梦了?”娜娜问。
钟溯一愣,“不是噩梦,忘了,没什么。”
随后娜娜还有点事,她得去把两个人都没看见挥旗的事情转述给车队,好在周总尚未回A市,人还在新疆,可以当面讲。
娜娜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钟溯一个人。
昆仑天路前,他们把手机交给维修工保管,这会儿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他瞄了一眼,实在没有力气去拿,而且不知道有没有电。
他有点想夏千沉了,虽然在很多人嘴里都听说了他没事,可没有亲眼看一看,总是不太安心。
夏千沉也是这么想的。
妈妈倒了杯温水喂给他,这些心跳血压监测仪是夏茗钰每天看到最多的东西,但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些仪器连接的人是她儿子。
应该说,她会主动避开这个问题,大脑会自动规避。
夏千沉喝了点水,麻药过后浑身每寸骨头都由内而外地在痛。
“医生说你外伤多,脑袋做了核磁共振,CT也拍了,都没什么问题。”夏茗钰说,“你要好好谢谢领航员,他当时在车里受到的创伤也非常严重,但他还是把你从主驾驶拽到副驾驶去了,否则你现在……估计不能躺在这儿。”
夏千沉点点头,然后鼓起了非常大的决心,说:“妈,对不起。”
夏茗钰忽然偏过了头去,不过很快,她调整好了状态,“你没什么对不起妈妈的,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妈妈微笑着摸了摸他头发,接着说:“不要觉得愧疚,妈妈生你出来不是要你当宠物的,你和爸爸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你和爸爸,在妈妈这里需要承担的责任也不一样。”
夏千沉顿了顿,眼神逐渐委屈,他身上很疼,心也很疼。他心疼面前自己的妈妈这么坚强,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妈妈,那么她从A市赶来的这一路都在想什么,如果今天自己遭遇了什么不测,妈妈又会如何。
果然,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妈妈抱抱解决不了的。夏主任俯下身,温柔地拥了拥他。
不多时,护士来了病房,带着要更换的吊瓶。
“叫什么名字?”护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