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溯不难看出他咀嚼的动作里有十足的愤恨,咬肌一绷一松,连着额角青筋都快要蹦出来。
果然如经理所言,这个夏千沉不好伺候。
很快,夏千沉吃完早餐,随便抓起一件外套就要出门。钟溯跟在他身后,电梯里,夏千沉习惯性地按下负二楼,去地下停车场。
“距离你喝酒还不满十二小时,我来开吧。”钟溯说。
“我晕车。”夏千沉没给车钥匙,而是按了一楼,“我坐地铁。”
钟溯抬腕看了眼时间,问,“摩托能坐吗?”
“什么车?”夏千沉也看了眼时间。
快十点了,车队仓房维修工们九点半上班,车手没有固定的上班点,但他也很少迟于九点半到车队。
“山地摩托。”钟溯说。
电梯抵达一楼,门开,两个人都没有挪步子,接着降至负二。
钟溯只有一个头盔,夏千沉就先去自己车里拿备用头盔。
那车是保时捷Taycan。
钟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然后不死心又看一眼,确认了是Taycan。
“这车可不是我的啊!”夏千沉赶紧和这辆保时捷撇清关系,“这车是我妈的,你左边那辆柯尼塞格才是我的。我这辈子就算腿断了坐轮椅,那轮椅都不能是电动的,得是燃油的,油电混合都不行。”
钟溯看过去,黑金配色的柯尼塞格Agera,5.0T排量,双涡轮增压,千匹马力,陆地猎豹。
“很适合你。”钟溯说。
这是钟溯给出的中肯评价,毕竟那是夏千沉,当年纽北赛道300码过弯的狠人,川藏高原拉力赛上5000米海拔「只有飞鸟可过」的川藏北线之王。
其猖獗与张扬,恐怕全世界的超跑里,柯尼塞格也只是堪堪能与之匹配。
“哦,谢、谢谢。”夏千沉没料到会收到这样一句话。
这比什么「哇好酷的车你可真有钱」之类的奉承听上去要舒心太多了,甚至有点想说小伙子你好眼光。
不过当务之急是回车队把钟溯给退了,他跑环塔才不要一个拿过环塔冠军的人来领航。
这样就算夺冠了别人也会说——没有这个久经沙场的领航员,你能跑环塔冠军?
该说不说,这年头在市里骑摩托真是比开车要快多了。山地摩托强大的油门轰鸣频频引路人侧目。
几乎没有男人能抗拒引擎声浪,无论是搭载8缸发动机的柯尼塞格还是山地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