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生病也没关系,”宋一凌望着钟寻略显憔悴的脸色,掐灭了烟,继续说,“你也不需要提心吊胆,会不会被谁堵住,随时都能去宁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楚听冬多年赛事的奖金,除了之前治病,现在几乎都花在了这一场官司里。
留给钟寻的,差不多是他仅剩的积蓄。
换成以前,钟寻可能还会憋屈恼火,他跟朱秦打了一架,在医院他都不愿意让楚听冬去见朱秦,商量赔偿,又凭什么愿意让楚听冬为了那个傻逼浪费他的奖金。
但他现在都恼火不起来,他知道楚听冬在忙什么了,就算付出再多,都是为了他,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宋一凌跟钟寻说了这件事,然后吃完晚饭,就开车送他回学校。
钟寻就一直待在学校里。
他开始闷头读书,为了一道题熬夜计算到凌晨两三点,戒了烟,不再去网咖,他终于做到了楚听冬希望他做到的样子,才发现,这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难啊?之前他怎么就不行呢,让他总是在为他担心。
他就像每个埋头苦读的高三学生一样,天不亮就起床看书,直到深夜。
但是他基础太差,初中开始就完全没认真听过一节课,现在就得比别人更刻苦,熬得眼睛发红,本来就瘦,现在人有苍白消瘦了一大圈。
“我操,你还真的要考大学啊?”宋一锦都震惊了,“我还以为你就打算在宁城随便念个专科呢,咱俩说不定还能在一个学校。”
“就算念专科,我也要去北京念。”钟寻没精打采地说。
他答应楚听冬了,这次不能再骗他。
就算他们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他也不能骗他,有时候他课间趴着补觉,半梦半醒,觉得又像是回到了高三上学期刚开学的几天。
他还没睡着,就听到有人靠近了他的座位,他抬起头时见到楚听冬。
就想笑着跟他说,我现在都没有再跟人打架了,也没有受伤,哥,你看我这次月考是不是成绩更好了一点,还能跟你一起走吗?
但是睁开眼,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空荡荡,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吵闹,他透过窗户跟初春肆意生长的枝桠,冰场没有再亮起那晚的大灯,他才发现是场一厢情愿的梦。
转眼就到了下个月的二模考试,考试前一天,钟寻被宋一锦他们生拉硬拽,才肯去学校外吃一顿饭。
“你每天吃食堂不腻啊?”宋一锦简直不敢想,“我稍微连着吃两天,扭头就得吐一地。”
他们学校的食堂真不是人吃的,昨天晚上他本来想陪钟寻一起去,要了份糯米粥,闻起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低头像喝了一口馊水。
他不敢再荼毒自己的胃,就算要陪兄弟,前提也是不能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