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吴玉兰目光厌恶、甚至憎恨地看向他,他也没走。
“妈,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楚听冬抬起头,跟吴玉兰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吴玉兰皱起眉,但眼看楚听冬愿意走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儿子起争执,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
钟寻走进去,带了上门。
“什么事?”楚听冬语气毫无波澜地问他。
“你明天就要走了,”钟寻坐在他床边,脚跟一下下轻轻地磕在地板上,问他,“我去送送你吧?”
“不用。”楚听冬拒绝。
钟寻已经料到他不会同意,也就没再强求,他见楚听冬在叠衣服,垂下头拿起一件帮他叠。
结果没几下,就叠得乱七八糟散成一坨,他又讪讪地放了回去。
楚听冬抬眸望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但分明是赶人的意思。
钟寻嘴唇抿得泛红,他没再遮掩,拎出在身后藏了半天的盒子,想塞到他手里,脚踝翘到另一侧膝盖上,懒得没骨头似的坐着。
“什么?”楚听冬没碰。
“我之前想给你送个生日礼物,谁知道还没到那天就这样了,”钟寻抬起头说,“我留着也没用,你应该会喜欢吧?我还是想送给你。”
楚听冬神情冷淡,就像当初他们刚认识时那样,接过去看了一眼。
是一双崭新的冰鞋,价格不菲的牌子。
也许他的一些老冰迷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国际花滑大奖赛滑出4A时,穿的那双冰鞋的牌子,甚至在国内很难买得到。
“你就当是……”钟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小声地说,“精神损失费。”
楚听冬垂眸盯着那双冰鞋,听到他的话,撇过头,没抑制住,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眶一瞬间微微地泛红。
“你也是挺倒霉的,居然碰到我,”钟寻还冲他笑,笑到最后脸都僵了,牙关一紧,说,“但这边至少还有冰场,你跟班里人也还算混得来吧?不全都是糟糕的事,糟糕的只有我……所以还是希望你没觉得讨厌宁城。”
楚听冬将冰鞋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钟寻离开他的卧室,他本来想去网咖,或者去冰场,反正换个地方待着,但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还是回到自己卧室躺下。
他也没觉得饿,躺了一整天。
等到翌日天又蒙蒙亮起,他听到客厅的脚步声,还有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陡然惊醒。
他张皇、茫然,在卧室里无数次地转身,走来走去,都不敢推开那道门,直到客厅里渐渐沉寂下去,防盗门咔哒一响,他才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