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太敢抬眼去看楚听冬,楚听冬却已经靠近了冰面,他冰刃触碰到冰面的一瞬间,钟寻跟着一起屏住了呼吸。
但楚听冬没有丝毫的犹疑,就滑行上去,仅仅是一段再简单不过的滑行,钟寻也能看得出来,比他之前笨拙的姿势要好看很多。
尽管他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他眼眶就已经开始湿润。
楚听冬没有去滑四周跳,现在他还没有把握,他不愿意在钟寻面前摔,尤其是在这个晚上,被他看到狼狈的一面。
但三周跳他还能捡得起来。
除了之前潘源教他的时候,这是钟寻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去看一段花滑表演。
他怔怔地望着楚听冬,在每个跳跃的间隙迎上楚听冬的眼睛,楚听冬不像比赛时那样面容严肃,对上他的视线时,眼眸深邃温柔。
钟寻盯着他的冰刃,几乎是被震撼。
就好像他拍的照片成了真,在那张冰面裂隙被拍成鱼群影子的照片里,他其实摆了一双冰鞋在冰面上,从冰刃折射的光倒映在冰隙里。
他就像是在冰下洄游的鱼,仰起头窥到一丝从冰刃折射出来的微光,就再也挪不开眼神。
等楚听冬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张着,甚至有些晕眩。
“你不是说下次想让我滑给你看么?”楚听冬朝他俯下身来,对他翘了翘唇角。
钟寻还盯着他的脸,再开口时嗓音微哑,他眼尾还湿红一片,仰起头看向楚听冬,喃喃的,头一次这样认真地对他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世界冠军。”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够,在心里也不行,他希望以后也能变成真的。
但是楚听冬已经听懂了,他垂眸笑了一下,拉开挡在手腕上的毛衣,其实钟寻刚才就隐约看到一点,现在才发现真的是纱布。
楚听冬拆掉纱布,微微露出一点血迹,钟寻再低下头,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楚听冬在那行文身上,又加了一对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就挨着字母,他一开始是想加钟寻画的两个小人,但是手腕这个部位不太好加。
钟寻眼睫颤了颤,就滚下一滴泪来,这样好像不再是一个退役的日子,变成了他的生日。
不是落魄,灰暗,一串冷调的数字,变得可爱而明亮。
其实楚听冬并不觉得钟寻笨拙,就算钟寻滑得不够好,他也很难不被触动,比起技术来说,这也是花滑的魅力。
他也不是被钟寻激将,像钟寻说的那样,他这么笨都能做到,他曾经是冠军,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