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就两条腿光溜溜地跪坐在床上,脑袋上以一种可笑的姿势顶着那件卫衣,乱糟糟的头发从衣领里支棱出来,还露出一双恼火的眼睛。
“呃……”楚听冬本来有点气,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低头给他把卫衣穿好,免得他自己乱抬手抻到小腹的伤,催他,“起来,再磨蹭要迟到了,你不是从来都不迟到么?”
钟寻才被哄好,又哭丧着脸,他从今天开始迟到行不行?
但是楚听冬眼眸冷淡地在一旁等着他,显然是不行,他只好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刷个牙又刷半天,楚听冬等得皱眉,去他卧室拿书包。
再出来就听到钟寻又跟钟仲林嚷了起来,现在他倒是不懒也不困了,还劲儿劲儿的。
钟仲林冲了碗油茶面,抬头见他还在家没去学校,就骂他是个懒货,钟寻一听这还了得,立刻站在客厅骂他吃的是狗屎。
吴玉兰坐在沙发上勾毛线,头疼不已,她倒是希望钟寻去住校,家里还能清静一点。
楚听冬拎起书包,叫住钟寻,钟寻这才骂够,钟仲林光靠嘴是根本吵不过他的。
他跟前妻都不算特别能言善辩的人,钟寻这张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他黑着脸冷哼了一声,油茶也喝不下去了,被这小犊子彻底倒了胃口。
“该去学校了。”楚听冬将书包递给钟寻,嗓音低低地说。
钟寻一扭头,跟他出门,走到楼下,拉住楚听冬的胳膊晃晃,“我饿了,想去吃饭。”
说着又撇撇嘴,骂道:“死老头太晦气了,一睁眼就坏我的心情。”
他本来都没觉得饿,硬是吵饿了。
楚听冬骑车去学校的路上给他买了两个鲔鱼沙拉饭团,还有豆浆,他才老实下来,乖乖地待在后座捧着吃。
到了学校,钟寻屁股才挨到座位,顿时浑身一凛,刺棱一下又站起来。
楚听冬倒是没被他吓到,他自己一惊一乍,“完了完了,老窦让我待会儿交检讨,我他妈的一个字都没写!”
他昨晚想在睡觉前凑个字数,结果浴室里折腾了一通,他晕晕乎乎,腿软腰软,被吞到融化,哪还记得什么检讨,只觉得自己又色又庸俗,还很沉溺,都不如小狗。
但是教导主任可不像徐春鸿那样好糊弄,他现在不交,说不定得罚站一个月了,或者被罚去跟宋一锦他们一起扫厕所。
楚听冬一言不发,先低头做了篇阅读,钟寻也犯够了癔症,他才递给钟寻一张纸。
“操。”钟寻不明所以,还以为他递给他纸是让他现在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