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楚听冬在右后方,离他十来米,单手拎着摄影道具包,手臂一使力,就泛起青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朝这边望过来。
而且楚听冬还戴着他的墨镜,唇线抿起,下颌冷白。
“呃……”妈的,还挺酷。
钟寻颠颠地跑过去,张嘴就没好话,“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无聊你就打会儿游戏啊,等我拍完,累死你也等不到。”
“呃……”这张嘴真让人想给他拿胶布封上。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说出来要多不中听,有多不中听。
楚听冬怕他等下需要什么东西,又转过身找不到人,但他也不解释,摇了摇头,眉梢微微挑起,更冷酷地说:“去拍你的。”
钟寻不高兴到噘嘴,又垮着单反跑了回去。
摄影师不光得会拍照,还得引导对方的情绪,才能拍出更好的效果,钟寻指着光线更好的位置和角度,让那两个女孩子调整姿势,还一直跟她们说话。
楚听冬离得不算远,但景区人多,很吵,他听不到钟寻说了什么,只看到他桃花眼弯着。
那两个女生被逗得脸红,乐不可支。
楚听冬稍微眯起眼,走近了一点,站在一旁看他们拍照。
钟寻不满嘴跑火车的时候,那双眼眸漂亮多情,还不失少年气,相貌就已经有了加成,又从里到外透着股倔劲儿,莫名成了种气质,他一开口花言巧语,总之很能哄女孩的欢心。
楚听冬听得牙酸,面无表情地拿舌尖抵了下口腔内壁。
他专挑好听的说,夸奖的话张口就来,连追楚听冬的时候都没这么一套一套的,人家走得脚疼,他就伸手去扶,还附带关切。
“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然去休息区歇一会儿,我包里有药。”
“好多了,”那个女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早知道不穿这双鞋,一直磨脚。”
“不急,”钟寻攥着单反说,“反正还有一下午,我晚上也有时间,拍不完的话就顺延几个小时,不多收费。”
“谢谢。”那个女生感激地说。
另一个女生去买了几瓶汽水,递给自己的同伴,又递给钟寻跟楚听冬一人一瓶,给钟寻的是他昨天喝过的荔枝味,冰镇的。
钟寻昨天哭的时候恰好被她们撞见了,他一个人蹲在山道上,眼泪湿漉漉地淌了满脸,眼睛湿红,脸颊上还都是淤青和泛紫的伤。
就算穿了一身破破烂烂铆钉挂链的衣服,看起来也漂亮又无害,像误闯入人类社会然后被人欺负,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而且他还真的挺小,还在读高中,看得人母爱泛滥,都忍不住拿他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