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莫名其妙地低头揪起领子闻了闻自己,这他妈的哪还有味儿,睡个觉还穷讲究。
但楚听冬显然不肯放他进门,他只好憋屈地扭头又去洗了个澡。
然后跑回来,拉开卧室门,不等楚听冬再挑剔,就飞快地蹿到了床上,将自己枕头往楚听冬旁边一扔。
见楚听冬皱眉,他立刻喊,“我洗澡了!”
楚听冬盯着他白皙水淋的脚,在床单上踩出湿淋淋的一串脚印,简直无语。
“下去。”楚听冬说。
钟寻跪在床上不肯动,卷毛凌乱,翘起一绺,又疑惑又崩溃,他到底哪儿脏啊,楚听冬这么嫌弃他。
他膝行了几步,凑到楚听冬眼前,扯开衣领,不服气地说:“不信的话你闻啊。”
他穿了件宽松的T恤当睡衣,俯身时雪白的锁骨都晃出来,沁着粉,颤巍巍地悬着水珠,连薄透脆弱的胸口都看得到。
就算脸上都是淤伤,仍然漂亮秾艳,那双眼不容抗拒地压下来,直白的,让人心头一跳。
楚听冬没说话,深邃冷沉的眸子盯着他,嘴唇抿起。
“呃……”钟寻耳朵尖骤然滚烫起来,脸颊到锁骨都烧出一片绯红,其实他凑过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发现姿势不太对劲。
他眼睫颤颤,指尖还勾着自己衣领,一动一动,没有松开,酒劲顶着往上冲,有些眩晕。
他见过宋一凌的男朋友,不是刚才楼下跟宋一凌接吻的那个,不知道是分手了还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是头一次看到宋一凌带人回来。
之前他都没想过,其实楚听冬不喜欢他也没关系,甚至不喜欢他反而更好。
要是楚听冬对他动心,他又是直男,将来不好收场,说不定会搞得很惨烈,而且虽然他死都要拉上钟仲林,可他并不想报复吴玉兰。
但是如果楚听冬不喜欢他,就一直冷淡凉薄,跟他随便玩玩。
反正都成年了,最好是跟他上床,他还得当下面那个,钟仲林一定会气到想杀了他,恨不得他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
毕竟钟仲林顽固封建,他招惹的还是钟仲林眼里、他绝对比不上的前妻的儿子。
他都能想到钟仲林会骂他什么,骂他犯贱,癞蛤ma想吃天鹅肉,恨他让他再也不能结婚了,妻离子散,家门不幸。
他脑袋昏沉,自虐似的想。
楚听冬得知被骗,可能也不会太难过,顶多是被膈应到,觉得恶心。
钟寻越想越觉得这样更合适。
但他想归想,还是懵懵的,眼珠薄薄的一层水光,带着醺然的醉意。
他撑在楚听冬身上,胳膊又疼又累,差点摔下去,眼皮滚热,睁开时眼尾已经红透了,有点怯,还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