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听过这歌!”思停笑道。
“是啊,我们上学时的歌,好老了。”岑瑾说。
司机是广东人,接茬道,“这边的华人电台爱播老歌,不懂得与时俱进。”
岑瑾笑笑,“走得太快也会累,偶尔怀旧挺好。”
春节刚过,思停诞下七斤重的男宝宝,取名岑路冉。
岑瑾和路思停爱的结晶,要像一颗明星般冉冉升起。
严格来讲,这是个混血宝宝,长相如洋娃娃般可爱。
正南每天一回家就围着小弟弟转,这是家里仅有的男□□,他比谁都盼着他快快长大。
春天到了,岑瑾的访学生涯将告一段落,何去何从她仍没决定。
有一天回家,她见正南在育儿室和阿冉说话,阿冉抓着个迷你地球仪,正南煞有介事地给他讲,“这儿是江城,看见了吗?哥哥是在江城长大的。这儿是深城,比江城还大,但历史很短……这儿是南京,号称六朝古都,比它更厉害的是西安,十三朝古都……”
岑瑾走进来,接过沾满阿冉口水的小地球仪,上面的中国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去哪儿找那么多古都?
她哭笑不得,问正南,“你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
正南羞得小脸通红,嘴硬道,“听得懂,他只是不会说!”
阿冉恰逢其时地“呜呜”两声,正南握住他的小手,“你看,他全懂!”
岑瑾笑死,忽然想通一件事,正南说的那些地方,其实他自己都没去过,如果不回去,孩子如数家珍的历史坐标,将来只不过是打卡的旅游景点,多可惜。
五月的学术汇报是岑瑾目前生涯中最重要的专题汇报,也是她在哈佛的谢幕秀。
思停带着孩子来旁听,所里特别准许阿冉进场——前提是他不哭,好在这孩子一点都不爱哭。
岑瑾身着正装衬衫和长裤,戴一副秀气的低度眼镜,身材笔挺,风度散淡,举手间尽是东方学者的从容和自信。她在哈佛两年的访学补充了唐五代史研究的新视角,疏通了国内外不同的研究思路,不时赢得阵阵掌声。最后时刻,她知道必须给Steve一个答复。
“综上,我想大家更能理解我的决定,我要回到历史发生的地方,不止为了探寻文明的原貌,也为了正在生成的新纪元,毕竟我们对历史的一切探究,是为了更好地走进未来。”
Steve微笑表示理解,岑瑾看向前方,思停抱着阿冉朝她挥手,正南脸上漾着淡淡的笑。
五月的阳光,全世界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