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瑾去酒柜开了一瓶白葡萄酒,给思停倒了半杯。思停斜倚在小床上,这里熟悉的环境让她稍稍放松,她喝了口凉凉的干白,笑笑,“就当听别人的故事,都过去了。”
她这话更像自言自语,岑瑾坐在桌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录节目早出晚归,电视台就在当地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住的地方是个三层五开间的大宅子,前院后花园。导演说这是电视台疗养院,但冬天疗养的领导不多,有空房先给我住。还有两个男生跟节目组一起住外头,需要自己贴钱。就当给女生的特殊待遇,我也没多想,在那儿住了几天,除了保洁员没见过什么人。放到现在可能会害怕,但当时没接触过社会,觉得台里的安排就是对的。”
思停又喝口酒,盯着窗外停顿片刻。
“只有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她继续说,“我住一楼,他住二楼,有次我出门,他从二楼走廊上往下看,我抬头发现了他,以为他是电视台来疗养的领导,就冲他笑一笑。后来在花园又见他一回,打了个招呼,我说你好,他说你好,仅此而已。你知道,年轻人见谁都是领导,恭敬和礼貌是本分,那时没有男人女人的想法,尤其在我的世界里,很少接触男人。”
思停晃了晃酒杯,望着晶莹的酒液,“这酒很好喝。”
岑瑾靠在椅背上,紧张地等待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有一天,我回来得早,天还没黑,他正好在院子里,说想和我聊聊。他问我在这儿住的好不好,我说很好,感谢台领导的照顾。他又问我想不想留在台里,我当时没决定,因为你说过让我毕业去北京,可我觉得能拿到江城台的offer也是个不错的资历,就告诉他,我想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呵,年轻人。”
那遥远的黄昏时分的谈话,一点点在耳边清晰如昨,思停再开口,声音有点哑:
“紧跟着他说……他说之前在电视台见过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觉得我对他也有好感,如果我愿意跟他,以后让我留在台里,捧红我。”
“他是什么人?”岑瑾问。
“我当时连这个都忘了问,直接拒绝了他。后来知道他是当地军]区某家族的儿子,当时已经结婚了,他说的跟他就是包养的意思。”
思停自嘲地笑笑,喝干杯里的酒,“再给我一点好吗?”
岑瑾又给她倒了半杯酒,发觉她捏着酒杯的手在颤。
思停的语速加快,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他让我考虑考虑,又说了一大堆跟他的好处。第二天他又在院子里等我,我又拒绝了他。后面连续几天他都堵着我,我还当他是台里的人,想着总这样也怪尴尬的,就和导演说我想搬出去住,导演没说什么,让我自己决定。我又住了一宿,打算第二天拍完就回学校。那天录完节目是下午四点,我正在收拾东西,他进来了,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我又拒绝了他,但他不让我走,开始动手动脚,我开门想跑,他就……”
思停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动。
“他用强了。”岑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