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很整洁,平时不怎么用,但锅碗瓢盆俱全,都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思停在水槽洗菜,岑瑾挽起袖子要帮忙,思停笑道,“不用你,地方小转不开。”
岑瑾退到一旁,痴痴地看着她,思停瞄一眼她的手腕,“还戴着呢。”
“嗯。”岑瑾应一声,悄悄背过手。
“你住过合租房吗?”思停闲闲地问。
岑瑾说,“刚来深城时住过。”
那时刚拿到林萧父亲的天使投,公司哪儿哪儿都用钱,她也和员工一起住了一年合租房。
“和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思停说。
岑瑾想了想,“你咋不说呢……”
思停看看她,“我想听听创业史。”
哦,合着还加班呢,岑瑾不情不愿地开口,“头两年人生地不熟,精力都扑在外围上,拼命拉单跑关系,后来出了个爆款,出去找钱就容易了,拿了A轮之后投资人全线跟进,扩招、买量、铺渠道,后面就顺理成章了。”
“平时自己做饭吗?”思停问。
“不做。”
“经常喝酒吗?”
“跑关系肯定得喝酒,人家不管你男的女的。”
“被X骚扰过吗?”
岑瑾抬起头,“你被骚扰过?”
“我问你”,思停把鸡翅腌上,瞅瞅她,“我结婚了,接触的人也都认识杨家,谁敢骚扰我?”
杨开瑞就敢……岑瑾撇撇嘴,“我这样儿的人家更不敢了,喝多了能抡人一跟头。”
说归说,女孩子在外打拼没那么容易,被人摸两把、说几个荤段子总是有的,何况都是漂亮的人。
俩人像心照不宣似的就此打住,都有点心疼对方。
思停把芥蓝下进锅,热油“嘶啦”一声,她皱着眉头问,“平时自己喝酒吗?”
“啊?”岑瑾没听清,探进排烟罩底下,思停大声说,“我问你抽烟吗?”
岑瑾站远点儿,反应过来她刚才问的是喝酒。
芥蓝没几下出锅了,思停还盯着她,她点点头,算是两样都认了。
思停消失的头几年,她晚上不喝酒睡不着。一闭眼睛全是思停,有时梦到她出车祸了,有时梦到她哭,一醒来就到处打电话,共同的朋友都被骚扰过,但都没她的消息。
后来她学会先关机,再把手机藏到衣柜顶上,这样喝多了也不会乱打。再后来练就一套本事,不管喝多少都能把酒瓶摆正,把家收拾干净,吐完洗个澡,第二天按时上班,私心里幻想思停可能突然出现,不能给她看到狼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