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瑾冲大碗打了个招呼,又指了指太阳穴,“方案都在这儿了,明天给你上人。”
大碗和两个服务员在露台拼好桌子,摆开火锅,除了她们四个还有郭晨和他的男朋友,郭晨是做工程的,来帮顾桐设计灯带,大家都是熟人,喝着啤酒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岑瑾忽然想起思停问过的一句话,“为什么我们只能和这些人一块玩儿?”
当时她的回答是,没人规定我们跟谁玩儿,我们爱跟谁玩儿就跟谁玩儿。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必须承认,姬佬确实倾向于和姬佬一块玩儿,其次是和基佬一块玩儿。
至于那些直男直女,共事可以,做朋友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说交心吧,到底交不深,小姑娘一脸羞怯地和你讨论跟男神初夜的准备工作,你怎么支招都觉得别扭。
性向这东西,说起来是个人选择,其实也是一种社会规则,无形的规则更难打破。
大碗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大夏天吃重庆火锅有点奇葩,三台空调扇在露台吹,一伙人还是顺脸淌汗。
“妈的,明天买台制冷机!”顾桐一边抖搂着领口一边说,丝毫不顾吊带裙下面的波涛汹涌。
思停是不行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软妹纸,无论在男人还是女人面前都穿得严严实实。
也许她把思停领到这条道上,根本就是错的。
如果自始至终只有她们两人,像最初那样,也许结局会不同。
岑瑾一直这么胡思乱想,都没听清她们在聊什么。
手机响,她看一眼,是美佳,她赶紧划开屏幕。
“打听到了,她前夫欠债,她卖房帮他还债。”美佳说。
岑瑾一愣,感觉空气瞬间凉了几度。
都离婚了还帮前夫还债,到底是一家人。
是啊,思停是成过家的人了,她根本是另一世界的人,还想什么最初。
岑瑾压着心底的乱,缓了半天,回给美佳:“那她住哪儿?”
美佳说,“租房住吧,她说房子本来就是她前夫买的,没打算长住。”
那也是共同财产,她至少能分一半,何况她带着孩子,告诉她别那么实心眼儿。
岑瑾下意识般打下这句话,想了想又删掉了。
她有什么立场干预别人的家事,够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