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瑾笑道,“没错,求你感化我一辈子,感化得我□□。”
思停脸一热,不理她了。
其实岑瑾喜欢到她家玩,多少也因岑家这时正不太平。
家庭的温爱,岑瑾很少体会。
母亲薛雅芬对利益有种天性的热衷,身处税务系统,职务不高,能量却不小,一心扑在工作上。她舍得给女儿花钱,但对岑瑾的生活和情感则没那么上心。
岑瑾小时候,与父亲更为亲密。
岑海涛本是一介书生,苦读出身,算是柒大地质系的奠基人。
岑瑾幼年,岑海涛即发现她虽沉默寡言,却别有一股坦率利落,带点男孩个性。于是一有空便教她打球,带她读书,怎奈工作愈来愈忙,对岑瑾的教养也难以亲为。
四十出头时,岑海涛主持的地质系,为市里的矿产开发争取到国家支持,多年苦心一朝变现,岑海涛名利双收,事业登顶,每日迎来送往,回家酩酊大醉,一言不合甚至动手打老婆。
后来薛雅芬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便开始疯狂地捉小三,分给岑瑾的关心更少了。
晚上九点钟,如果岑海涛还没回家,薛雅芬便在各个房间团团转。
十点钟仍无影踪,她便扔下岑瑾,出门“捉奸”。
一时间,岑海涛的朋友、下属甚至领导,都在深夜接待过眼睛红肿的薛雅芬。岑海涛声名狼藉,回家便把老婆往死里打。
那时岑瑾正值中考,已习惯睡梦中一声门响,妈妈走了,她独自躺在黑暗中。
没多久,房门又响,客厅里响起压抑的争执声,然后是尖利的哭叫、肮脏的怒骂。
那时她便坐起来,静静流泪,待爸妈闹够了、睡着了,夜深人静,她打开台灯看书,直到凌晨,才能入睡。
便是这样,岑瑾中考仍是全市第一。那个暑假过的很嗨,白天去体育馆打篮球,晚上和同学约去K歌,有时半夜回家,爸妈也不管她,她则庆幸暂时脱离了家庭的苦海。
一晚,岑瑾和同学从一家KTV出来,一个女生忽然拉住她说,“岑瑾,你爸!”
她回头,只见KTV门口,岑海涛喝的满脸通红,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絮絮叨叨,陪同的几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几个年轻女孩在旁搔首弄姿,岑瑾明白,当年带着厚底眼镜、教她看矿石的父亲已不复存在。
她无视同学的目光,默默走开。
岑瑾劝过母亲离婚。
薛雅芬愕然道,“你这孩子,这是你该说的话?要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受这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