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她干活?”
“不是,我每天送她回家,”虞衷撕掉新买的洗面奶上的包装膜,声音闷闷的,“有时候过去遇到客人闹事,会帮帮忙。”
“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打,”祁月尘的语气变的饶有兴致,“是不是酒量也很不错。”
反正不该看的都被对方看到了,虞衷摘下眼镜,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祁月尘,有些自暴自弃,“嗯。你这样的,我能喝趴一打。”
对方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想来也是不沾酒色。
“是么,”祁月尘隐蔽地挑了挑唇,目光不露声色地落在虞衷脸上,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室友或许更适合隐形眼镜,“拭目以待。”
虞衷摇了摇头,拎着沐浴篮往浴室走。他的沐浴篮居然是男生之间罕见的浅粉色,看在祁月尘眼里有几分好笑,但又似乎与他的主人并不违和。他背对着祁月尘小声嘟囔,“我不喜欢喝酒。”
祁月尘看着他的背影,悠然道,“需要帮忙吗?”
虞衷听到祁月尘接下来轻飘飘地说「能够着后背不,要不要我帮你洗」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他面红耳赤地拔高声调,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谢谢,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而后加快脚步,迎着身后人坦然自若的目光,逃一般窜进浴室锁门。
热水哗哗流淌,洗涤虞衷身上的尘埃。他迎着水流冲洗头发,脑海中还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渐渐有些反应过来:祁月尘刚才是和自己开玩笑吗?
或者说,祁月尘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从对方窥探到自己的秘密开始。
不再有那种疏离而冷漠的感觉,但似乎有点阴晴不定,好像……更让人看不透了。
他匆匆把自己冲洗了一遍,从沐浴区出来后又在浴室多逗留了一阵,把浴室里的酒精倒掉一小半,伪装成使用过的模样,最后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穿的长袖睡衣有没有露出破绽,整理好衣领后蹑手蹑脚地从浴室走出。
万幸的是寝室里没人。祁月尘好像出去了,房门大敞,虞衷好奇地往里面瞥了眼,发现里面除了书桌床铺这样的常见家具,迎着窗户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画板。
他这个角度看不清画板上挂着的画,虞衷也无意窥探对方隐私,正想收回视线,突然看到面朝门的地上,角落位置,靠墙搁着一副装裱起来的,颇为惊悚的画作。
那是一个身形瘦长的人,不,或许说那不是人。它没有眼睛,没有头发,没有鼻子,就像一个失去主要器官的骷髅,那张「脸」上只有一张长满细密牙齿的嘴,大张着,像是在笑,又或许是……给人展示它喉咙深处刚吞咽下去的猎物。
它蜷缩在黑暗当中,身后微光处,匍匐着神父的尸骨,画作看上去阴森而又诡异。
虽然这个东西没有眼睛,但虞衷似乎感觉它在看自己,寂静中,仿佛有什么在他耳边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