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爱,就算只是利益婚姻,也是,要结婚了啊——
刚才恍然如梦的一幕幕真切地传达到内心,潘临溪的胃忽然像是被什么剧烈一搅,一阵尖锐的酸意急急上涌,她急忙捂住嘴转身跑到卫生间,昏天暗地地干呕了好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起床到现在,除了喝下一杯温水,她什么都没吃。
刚刚也只是看着钟霓虹吃而已,她一块凤梨都没有吃。
尽管钟霓虹告诉她,这个凤梨很甜,她依然无动于衷。
从卫生间出来,她瘫倒在沙发上。
今天礼拜六,一个寻常的休息日,却因为钟霓虹的到来变得非同寻常。
昨晚,在接到钟霓虹的电话之前,她本打算今天早晨去看望母亲。
她母亲在她高二暑假的时候病世,有空的时候,她常常会带着母亲生前喜欢的花独自去看她。
现在,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顶着午间明晃晃的太阳出门。
盯着天花板,她的思绪又开始泛滥。
和钟霓虹协议结婚,她也说不上反感,毕竟各求所需。
在潘临溪的界定中,她和钟霓虹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大学时,她对钟霓虹所持的心态一直都是,远远地看着就好;钟霓虹也从没主动接近过她。两个人就像平行线,一个永远站在人群之外;一个永远是众人的焦点。
大学四年里,两个人最大的交集是在一次班级活动中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时,赢家问钟霓虹:“在场的人,选一个和她共度一生,你选谁?”
钟霓虹缓缓抬首,慢慢地收起玩世不恭,然后看向潘临溪。
她的语气特别认真,“潘临溪。”
认真得让潘临溪的心跳都差不多停止。
大家以为她在逗游戏中总像个局外人般心不在焉的潘临溪,不约而同纷纷都说那绝对是年度最假的真心话。
事情不了了之。
本以为毕业后彼此就会分道扬镳,却没想到反而有了更多交集。
而现在,居然要结婚、要住到一起。
生活果然可以这样戏剧吗?——
只是,如果拒绝她,那么,她想要尽快还清欠钟霓虹的钱是绝无可能了。
一百万对钟霓虹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上班族的潘临溪而言,她工作一年多加上兼职配音,全部的收入也才十几万。
她不想一直被欠着钟霓虹人情这件事情挟制着,所以,这一次,她又为生活折腰了,虽然是各求所需,但怎么看都像是,钟霓虹又在帮她。
不然,她为什么不去找更适合的人协议结婚?
她只能相信自己,这种说法怎么看都有些不可信。
希望是最后一次吧——
语音通话请求的声音打断了潘临溪的思绪,是江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