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站得近,又眼尖,一下就瞄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顿时又是一声嗤笑。
许寄刚接通,对方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许寄!我被J城艺术展馆的负责人聘请去做玻璃!”
不是什么要紧事,但许寄也没有快速挂电话,他笑了笑,完全能够共情黎听此时此刻的不可置信与兴奋,“恭喜。”
“啊,”黎听稍微从极度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他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许寄看了一眼都在等他的人,说:“没有打扰,但现在的确要挂了,回家你再和我说。”
回家,你,再和我,说。
黎听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眼尾柔成一个弧度,瞳孔中是碎玻璃反射的光芒,宛如无尽星辰,他笑道:“好。”
许寄一边给小白兔狸藻浇水,一边听黎听给他讲。
他安静地等黎听讲完,才道:“什么时候走?”
黎听直到现在还沉浸在兴奋里,听闻这句话,他一愣,热情减退了点。
刚回家没多久,就又要离开了,而且这次做的规模很大,起码要三个月起。
“下周吧。”黎听道。
许寄点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之间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
黎听盯着对方毫无波澜的侧脸一会,突然问道:“你会想我吗,许寄。”
许寄回视,道:“我说会,你就不去了?”
黎听失笑道:“我会去的,我头脑很清醒,也很热爱我的事业,你永远都不用担心周迎那个问题发生在我身上,知道吗?”
而且,他不是毛头小子了,早已过了一腔栽在爱情上的年纪。他清楚地知道,祖宗留下来的那句“门当户对”并非没有道理。
要想和许寄长远地走下去,那么他在事业上一定不能差许寄太多。
许寄:“那你问什么?”
黎听低声道:“我只身一人在外地那么久,你好歹给我留个念想吧?”
窗外风吹瑟瑟,天气彻底冷下来,不到傍晚六点半,路灯就已亮起,那一颗小白兔狸藻死了,不知道是温度一下降低还是水浇太多了。
许寄穿着毛衣,盘腿坐在沙发前吃外卖。
周迎那部广告已经杀青,黎听也已经去J城快一个月了,去时没带几件自己的衣服,倒是快搬空了他三分之一的衣柜。
许寄看着在路灯下边聚集的小飞虫,心想,等黎听回来,估计都快要入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