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只有这一个房间亮了灯,空旷安静的走廊断断续续地传来模糊的声音。粗粗一听会以为是有人在说话,可是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觉那根本就不是说话声。
接吻、抚摸都是能缓解疼痛的方法,然而无论程屹闻怎么安抚他,虞以诺都觉得很疼。
在发现今晚已经逃不掉以后虞以诺是决定不掉眼泪的,他一哭就相当于又在跟程屹闻妥协。两人相识以后虞以诺养出了一堆坏习惯,撒娇,掉眼泪,耍赖。Alpha强大又可靠,肌肤之亲常常会把内心深处隐藏的想法暴露出来。
Alpha冰凉的皮肤慢慢变得滚烫,夏天走到了最后,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燥热。可房间温度却很高,汗水沿着肌肤表面渗出来,通过触碰摩擦融合在一起。体温在不断升高,虞以诺热得快喘不过气。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偶尔冒出来一两句低低的哼声。用鼻腔发音,徘徊在房间上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Alpha挡住了头顶的灯光,身后的阴影落进了他浅淡的瞳孔里,使得他浅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暗色的影。程屹闻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审视他,可眼神像是沾上了荤腥,不动声色地剥离着眼前这副嫩白的皮肉。
这样的审视像是一场酷刑,让虞以诺无端端地想到了痛苦,伤心,愤怒。他头一偏就望见了墙上那些不该存在的照片,曾经虞以诺也对程屹闻做过这种事——拿照片威胁他,逼他跟自己在一起。
虞以诺把程屹闻堵在公司茶水间的时候曾对他说过“公平”,带程屹闻去郑锦航的接风宴上也说过“公平”。很多附加在虞以诺身上的痛苦程屹闻好像曾经也同样经历过,照片、视频、囚禁。“你对我做过什么,我也对你做什么”,当初虞以诺把它当做了一句戏言,没想到程屹闻压根就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他被强行掐住了下巴转回了头,挣不开的唇齿交缠之间,Alpha不留余力地吻他。周遭的薄荷香气与草莓味融合在了一起,悄无声息地发酵。虞以诺被吻到窒息,他甚至开始怀疑疼痛都变成了身上那些无法缓解的痒热。
他好像得了一场热病,唯一能接触到的凉意就是自己的眼泪。程屹闻低头看他,很温柔地摸他的脸颊。虞以诺的眼泪全憋在了眼底,就是倔强地不肯哭。
于是Alpha便去亲他漂亮的眼睛,发着烫的眼皮,很怜惜地喊他“宝宝”,听起来像是很爱他。
虞以诺不可能不觉得委屈,本来他可以想什么就做什么,一直无忧无虑地快乐。直至遇到了程屹闻,学习着世界上最复杂的情爱,只能沉溺在痛苦与难过的情绪里。快乐的权利被剥夺,程屹闻把他的乌托邦破坏得一干二净。
临时标记的那一刻Omega抬起手捂住了程屹闻的眼睛,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矫情,迟疑,拖泥带水,嘴上说着不喜欢,每一个动作却都在叙说着爱。
程屹闻把他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他却因为骄傲的自尊心把所有的问题都带上了枷锁。
不要这么看我,疼痛伴随着欢愉,虞以诺咬着唇无声无息地哭泣。每一次你这么看我,他都觉得自己难过得心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