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可以出院。”小护士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姐姐,姐姐她在哪儿?”俞烬回过神,突然抓住护士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发疯似的啜噎道,“俞灵,俞灵是我姐姐的名字。刚才医生说她还活着,在重症监护室,我要去看她。”
“不行,你现在需要好好养伤。”护士慈爱的叹了口气。
“让我去看看她吧,求求你了。”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每次情不自禁的抽泣,肋骨的剧痛会使瘦弱的身躯挛缩。
“我就剩她一个亲人了。让我看看她吧,求求你了。”
“你先别哭呀,你的肋骨是断的,哭起来更难受。这样,我问问医生。可以的话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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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时候,俞烬又见小护士进来,这次推了张黑色的轮椅。
俞烬看着那张轮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靠轮椅才能移动。
他被小护士一路推到重症监护楼。
大厅里,烟雾缭绕,二手烟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地上坐着的全是垂头丧气眼如死水的家属,偶尔夹杂着两声低沉的哭泣,很多人干脆卷着凉席就地而眠,唉叹声此起彼伏。
俞烬看着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一边放声恸哭一边用头疯狂撞墙,哭完后吸了吸鼻子,又拿起电话,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给客户推销业务。
进入病房区之前,护士给他套上绿色的无菌服和一次性发帽,才推着他继续前进。
重症监护的病房里就安静多了,再也听不见家属的哀叹,只有各种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偶尔有医生的交谈声。
病床前,俞烬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躺着的人。
说是人,更像是木乃伊。
全身缠着绷带,溃烂的皮肤流出黄水,混着血液,把雪白的绷带染成褐色。
尤其是脸,缠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
“姐,姐姐?”俞烬看着眼前的这具“木乃伊”,声音颤抖。
唤完,俞烬将信将疑的看向病床前的名牌。
是俞灵的名字没错。
他记得姐姐是家里长得最漂亮的那个。
小时候经常参演各种电影的电视剧,即便以后学业繁忙不再拍戏,也总有各种制片人导演向她发出邀约。
在滤镜和修图不发达的年代,她的这张脸在人群中可谓一骑绝尘。
现在……
“小烬。”病床上缠满绷带的身躯听见动静,缓缓偏头。
想伸手摸俞烬的脸,挣扎半天,胳膊也没抬起一公分。
是姐姐的声音!
俞烬瞬间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朝着病床的方向扑去。
只是腿动不了,一激动,他直接摔下轮椅,半个身子无力的耷拉在地上。
他用手支撑着上半身,勉强把头凑在病床上。
死死抿着唇,压住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