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知觉了吗?还是受到了什么外部刺激?”
俞烬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腿,“有外部刺激的原因, 但是……”
薄浔:“但是?”
“你蹲在地上看向我的时候, 真的很可爱,很像我以前养过的小狗。然后…突然产生暴力的冲动,就是那一瞬间,左腿有了一丝知觉。很奇妙, 它坏了这么多年, 第一次有知觉。”俞烬解释的时候, 隐瞒了自己方才脑内幻想的具体行为。
“不用担心, 产生暴力冲动是因为大脑中处理‘可爱’和‘暴力摧毁’的区域挨的很近,有的时候会产生错乱的冲动。不过并不会真的做什么。”
薄浔还是保持蹲着抱膝的动作。
“就像这样吗?”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调整好眼巴巴的表情望着俞烬,“汪汪汪。”
叫完,薄浔没忍住,自己先一步笑了出来。
俞烬也忍俊不禁。
这次左腿没有特别的反应,神经还是如潭死水,他笑得有些复杂,语气里隐隐透着激动,眼中的泪水充盈,缓缓道,“好像也不是次次都有效。下次康复训练的时候我问问医生,具体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是这么多年来,左腿第一次有知觉。小浔,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真好,俞烬说谢谢他!
薄浔一时间有些得意,整个人飘飘然,明明腿开始好转的人是俞烬,可他比俞烬看起来还开心几分。
非节假日,雪场上除了他们几个逃课健将几乎没其他客人,他帮助俞烬从轮椅转移到雪橇车上。
捡起雪橇前的牵引绳,绑在自己腰间,试图拖拽着俞烬在雪面上滑动。
他原本就只偷师了不到一个小时,加上俞烬到底身高骨架在这儿放着,再怎么瘦弱也不会太轻,拖着雪橇的状态下只靠蛮力根本划不动。
他脱掉滑雪板,学着以前的黄包车夫一样,在雪地里跑动。
雪面和陆地不不一样,普通运动鞋跑起来打滑,一连栽了好几个趔趄。
拖行了不到两百米,薄浔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中,仰望着头顶惨白的日光灯。
俞烬拽着绳子,一点点把雪橇挪到他身边,“是不是我太沉了?”
“不,是我太菜了。”薄浔气喘吁吁的说着,试图在雪地上翻身。
雪地里翻滚许久,长袖校服已经被雪沾湿,他不觉得冷,甚至喉咙还有点发燥。
薄浔思考着要和俞烬说点什么。
他不是内向的人,但是面对俞烬时,说话总有些卡壳。
“小浔,你明天有时间吗?请假条请的是两天的假,”俞烬先一步开口打破沉默,“我想……”
俞烬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好像是我的手机,给我一下,”薄浔伸手朝俞烬摊开手,“我天天有时间,干什么都可以,先接电话待会儿再说。”
俞烬没说话,从口袋里找出薄浔寄存在他身上的手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