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严越的脉搏声,透过手腕传过来,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紧张,也像是在寻求依靠。
阮知慕和严越并排站在地铁里,一个抓着栏杆,一个抓着扶手。
演唱会刚刚散场,地铁里人很多,把不大的车厢挤得满满当当。
阮知慕想起一个俗套的比喻沙丁鱼罐头。
严越一直没说话。
阮知慕隔一会儿偷偷瞄一眼严越,欲言又止。
下了地铁,走到人少的地方。
阮知慕小声道:你其实,确实是为了刚才那位女士来的吧。
一些细节串联起来,原本想不明白的事,逐渐变得清晰。
刚才演唱会的时候,严越对最后一首歌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
他以为严越是在看陆雪枫,其实不是的,严越是在看那位大提琴手。
起初镜头对准他的时候,严越往后躲了躲,回避了镜头,应该也是不想被她看见。
严越特意来看她,却不想被她看见。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阮知慕小心翼翼道:她是你的姐姐?发小?还是说曾经的交往对象?
结合女人的年龄,匮乏的想象力让他只能想到这些可能。
严越翻了个白眼。
她是我妈。
阮知慕:??!
阮知慕又开了眼了。
他第一次知道,真的有年近四十的女人,能保养得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样。
也是第一次知道,会有母子之间的相处模式这么奇怪。
刚才严越母亲说话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低姿态。
仿佛做过什么对不起儿子的事。
严越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不太想说话。
阮知慕不想勉强他,停住话头。
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四面八方的居民楼里传来家常菜的香味。
回了家,阮知慕煮了锅小米粥,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豆沙包和萝卜丝包,放在蒸笼里蒸了蒸,直到热乎松软。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晚饭。
阮知慕放下饭碗:去天台上看会儿星星?我看新闻说,今晚有超大狮子座流星雨呢。
严越:好蹩脚的聊天理由。
阮知慕:
那你给我个面子,阮知慕厚着脸皮,我都这么努力了解你了,你稍微给点回应呗,我中学的时候追班花都没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