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急诊同事在群里说,发热留观病人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病房容量,前两天就开始加床了。
我看过那些CT,心中已经推测出最坏的结果。
类似非典的呼吸传染病。
不少同行也是如此诊断,可惜有人并不认可。
“我觉得这事儿不小。”
赵珂叹气,按了按太阳穴。
我说出自己的打算:“在在下周放假,我准备让夏溪带孩子回老家,你上班也多注意防护。”
送走赵珂,第二周便送走夏溪。
她不知道江城平静外表下,有多少波涛暗涌,到了高铁站东广场,她很高兴地亲了亲我,说:“今年可是你第一次去我家,我先回去给你开前阵,扫除一切障碍。”
“辛苦小溪,乖乖等我过去。”
我隔着口罩,捏了捏夏溪鼻头,再次嘱咐:“戴好口罩。”
“知道啦!”
夏溪牵着在在朝入站口走去,在在回头对我挥手,很是依依不舍,声音还有些脆生生的:“安安小妈快来找我,会想你的。”
“好。”
我挥挥手,脸上笑着,心情越发沉重。
昨晚,中心医院患者标本的基因测序结果出来了。
作为多年临床工作者,纵然再不相信,也心知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
一场与华南海鲜市场高度关联的传染病,在江城爆发了。
我开车离开,看着后视镜上的‘武汉站’的标识越来越小,心中略微轻松些。
可能因为,我已经把最爱的人,安全送离最危险的地方。
两天后,网络舆论忽然爆发,面对夏溪的关心,我一遍又一遍告诉她我这里还好,放心等我去找她。
其实医院发热门诊不堪重负,已经征用体检中心,改造成了发热感染隔离病区。
而我们这些稍年轻的外科医生,和大部分的内科医生,经过院感培训后,作为急诊医生开始在发热门诊四班倒上班。
我手术都没这么累过。
一天下来,嗓子冒烟,脑袋嗡嗡的疼。
从电话中,听出夏溪语气越来越害怕,即使我再怎么安慰,她都会反问确认一番。
上班时无法回她消息,下班一打开,就是近百条未读。
有天夜里回家,我在屋外朝身上喷酒精消毒,隐约闻到一股鸡汤味。
不知是哪家在熬汤,真香。
打开门,看见玄关处多出的鞋子,我愣住了。
是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