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半盏,赵珂托腮听着,显然已经入神。
我敲了敲桌子:“故事好听不?”
赵珂点头,半晌察觉我语气不对,又急忙摇头。
他很可惜的说:“安知乐,如果夏溪去了上海,凭你的能力过两年再去那儿找个医院也不难,说不定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呢。”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发现已经凉透,又皱眉放下。
我不喜欢立下若是当初的假设,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徒劳的幻想。既无用又耗费心力。
虽然在夏溪身上,我暗地设想过无数次不同的可能。
不止赵珂刚刚提出的,甚至更早的选择上,我也有不少妄想。
如果博士第一年,我就听张教授的出国深造,过几年就能等到夏溪出国学习,说不定我们就会定居国外,甚至结婚。
如果我听高中班主任的,当初读经济管理而不是学医,那我就能很轻松的陪夏溪去任何地方就业。
如果……
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我们已然如此,无法改变。
只希望在平行时空,与我们选择不同的她们,能有幸福的结果。
“安知乐,其实我挺奇怪的。”
赵珂的话打断我的思绪,他双手五指交叉,大拇指不断旋转着,这是他想事时下意识的动作。
“以我对夏溪妹子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决绝的人啊。”
赵珂瞪大眼睛,神情困惑。
“你说太忙忽略了她,说没时间陪她,也许是理由,可不至于直接就离开你啊。在我看来,夏溪她挺善解人意的,不会单单因为这就和你分手。而且她走的那么干脆,不应该啊。”
我当然知道,夏溪离开不止因为这点。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其他的。
我也没有机会问清楚。
那时我必须找到一个支点,一个可以洗脑自己的理由。
那就是,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夏溪才会离开。
不是不爱我,只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我。
若非如此自欺欺人,我根本撑不过那几年。
就这么想着,潜移默化,从心理上接受了这种说法。
晚上,我和赵珂在江边散步。
他说起小男友的事情:“我想通了,有些事情勉强不来,没必要作贱自己,也恶心了别人。”
我静静听着他说,没说‘未来一定会好点’‘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等等,那些假大空的鸡汤敷衍他。
我们已经不再年轻。
三十四五岁,早过了相信童话的年龄。
更何况童话故事里,幸福生活下去的只有公主和王子,没有公主和公主,王子和王子。
我们坐在台阶上,打量着来来回回的行人。
教小孩走路的夫妻,对着江面自拍的情侣,还有缓缓散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