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执迷不悟……我……我只当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你离开了就休要回来,从此我萧远山再无顾流惜这个弟子!”
耳边字字句句带着满心的无奈和怒气,当时只觉得心头发凉,如今想起来,师傅当时更多的是怒其不争罢了,而她竟真的一年未归,师傅辛苦将她养大,她如此当真是不孝之极。
泛着红晕的残阳落在她身上,苍白隐忍的脸色看上去反而明艳非常,她呆呆站着,直到一个精瘦的少年走了出来,他个子生的很高,穿了一身蓝袍,隐隐透着少年人的英气,面孔有些许稚嫩,却也能看到一个男孩蜕变的成熟。
他看到了顾流惜,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长了着胡须的嘴唇颤了颤,随机惊喜道:“师姐!”
嗓音有些粗哑,是少年人独有的变声时期的声音,不算好听,却让顾流惜差点落下泪来。
他纵身越出篱笆,站在顾流惜面前,眼圈隐隐发红,却是被他憋住:“师傅,三师姐回来了!”他扯了一嗓子,开心地直搓手,目光紧紧盯着顾流惜。
顾流惜鼻子发酸,却是慌忙道:“阿棣,你别……”
施棣忙摇头:“三师姐,师傅那次是说气话,他可想你了,我……我也想你。”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萧远山故作冰冷道:“兔崽子,再胡说八道我揍你!我想她做什么,她如今翅膀硬了,哪里记得我们这个破地方,都一年了,今天到是纡尊降贵了!”
顾流惜看着他那竭力克制的眼神,眼泪止不住,低下头猛的跪了下去。
萧远山脸色一僵,脚下欲动,身后一个人影却是走了出来,随即一到清雅温润的嗓音传来:“前辈之前还时常同晚辈提起你那离家的徒弟,好不容易回来了,您却是把人家吓着了。”
顾流惜跪在下面低着头,听到着莫名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头一跳,她猛然抬起头,眼前那人一身墨色衣衫,腰间束着腰带,坠了一块紫玉,身姿纤细袅娜,面上戴着的依旧是那半边银制面具,露出的半张脸精致的狠,赫然便是她之前遇到那个神秘女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她替冉清影去苏州办事,在香水溪遇到的。
顾不得心头酸痛,她睁大眼,三分警惕,七分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双墨色眸子微微晃了晃,随即有些怅然盯着她,里面仿佛包含了无数话语,却让顾流惜难以捉摸。
只是这样的神情仅有片刻,随即她很快恢复了淡然,眸子里涌上一层笑意:“好巧,不曾想萧前辈一直记挂的徒弟便是你,当真是缘份。”
顾流惜自然不信,萧远山一向甚少与外人有过多牵扯,她也猜出她的师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怎么会把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显的人,带上他隐居之所。
而那边萧远山有些尴尬,只是哼了声:“这时辰该用饭了,絮丫头不在,只能瞎凑合了。”
师姐不在?她能去哪里,顾流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低头思索着,耳边又响起那女人话语:“顾姑娘还不起来么,跪着难不成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