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踱了出来,目光有些不屑地在坐在轮椅上的赵梓砚和一旁赵勋身边扫过,最后故作悲痛道:“陛下如今驾崩,大夏却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一大堆,他恐怕难以心安。之前几番催促立储,却都不了了之。如今几位皇子皇女不成器,谋逆无道,可新帝一事迫在眉睫,各位大人拿个注意,推举新帝。”
说完他便将目光落在李赋等人身上,眼看他如此迫不及待跳出来,李赋暗自摇了摇头。
赵梓砚看着他们当真在那里七嘴八舌商议起来,最后更是有人直言道:“如今陛下一脉人丁凋零,按照祖宗规定,如今有资格和能力的,也只有恒亲王了。”
眼见赵郢装模作样推迟,随后半推半就的模样,赵梓砚冷笑开口:“各位大人王爷,梓0砚如今只是废了,还没死呢。何况我大皇兄,八皇姐也好好的,这般视我如无物,还能谈祖宗礼法,当真是佩服。”
恒亲王被她打断,又被一番话抢白的脸色青白交加,随后忍了又忍才道:“九皇侄,你的身体你自己也清楚,虽说你是陛下的亲子,可我大夏泱泱大国,怎么能有以为连路都走不了的君主?大皇子,他的身份本就存疑,乃是罪妃之子,如何有资格担此重任!你八皇姐,从不问世事,她能当皇帝?你这是把我大夏江山,视为儿戏!”
其他宗亲纷纷应和,见状恒亲王越发得意,赵梓砚冷笑一声,悠悠道:“此前萧贵妃和赵墨谦的罪行,中书大人应该也告知各位了。这次追捕萧淑仪,顺便审问她的亲信心腹,得出几桩往事秘闻,不知各位有兴趣一听么?”说完,她微微拍了下手,几个侍卫将萧淑仪身边的贴身嬷嬷陈嬷嬷以及内侍李申带了上来。
“说吧,你家娘娘做过什么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两人见了赵梓砚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说着当年的事。
恒亲王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在那硬撑道:“不过是片面之词,如何能信。”
赵梓砚眼神微寒:“恒亲王是觉得我们在骗你?”
被她这般带着浓浓寒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恒亲王心里忍不住发虚,明明是个腿脚不便的年轻女子,这般坐在轮椅上睥睨她,却生生带着难言的威压。
“此事中书大人也参与调查,各位有不解可以现在说出来。”
原本那些人便是看着赵梓砚腿不好,又一贯是默默无闻忍气吞声的模样,这才敢出声,如今又有中书令撑腰,哪里敢质疑。
恒亲王哪里肯放弃,仍是开口道:“即便如此,大皇子一年未归,如今便是陛下驾崩都不曾回来,如何继位?”
“说的是,所以此次讨论的不是我大皇兄,而是父皇的皇长孙,各位大人宗亲,敢问,他可有资格继位?”说完她伸手指着身边的赵勋。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赵勋身上,诧异有之,嘲讽有之,一时间就是大人也难以忍受这些目光,可赵勋静静站在那,抬头看着他们,目光里丝毫没有退缩,除了握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身边坐在轮椅上的人,借着轮椅的遮挡,悄悄伸手握住那汗湿的小手,在他掌心点了点,一时间那瘦小的身影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