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卿没多言,只是让人撩开帏帐,坐在一旁等着。看着这个人,傅言卿也不知该恨他多些还是可怜他多些。一生独断专行,又心胸狭窄,累的西南王府如履薄冰,让赵梓砚一生坎坷。他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可怜又可恨,只是人之将死,她也不愿多去管,她只想要以后能让赵梓砚平平安安,不会被人所欺。
景帝睡得并不踏实,胸口的刀伤疼得厉害,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疲累。睁开眼,便看到坐在旁边的素衣女子,这人他知道,一直陪在赵梓砚身边的,看情形和梓砚关系很好。
“你……在这作何?”景帝咳嗽几声,颓然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她,便帮她一次,也算是帮大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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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夜厮杀的皇宫,依旧是它往日里威严肃穆的模样,几缕晨光划破夜色,一点点驱逐笼在皇城上的阴影。
京城胥门,城门紧闭,街道上一片狼藉,地上四处都是倒下的房屋残骸,被烧后依旧冒着青烟,城门内外都是横尸遍野。大批军队随地坐在街头,却依旧紧张地盯着城门,他们已经再此激战了一夜。
片刻后,马蹄落在青石板上的急促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皇帝近卫袍的男子高声道:“请刘将军立刻接驾!请刘将军立刻接驾!”
刘昊已然知晓宫中事情败露,可是已经入了虎穴,除了搏命,无路可逃。此刻听闻景帝还活着,顿时脸色煞白,苦笑一声。他刘家一生戎马,却在他手上彻底断送,真真是可笑。他身穿暗色铠甲,带着身边的士兵,颓然跪下,看着街上那御辇一步步逼近。
御辇落下,两边侍从立刻侍候在一旁,景帝头戴十二毓冕冠,一身玄色冕服,虽然面颊削瘦,可此刻正襟危坐,依旧是难以言喻的帝王之威。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哑:“刘昊你可知罪?”
刘昊再如何胆大,面对着景帝依旧胆寒,他颓然道:“臣知罪!”
“老二心性太急躁,此次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也有责任。他谋逆不假,救驾却也不错。你身为大将军,不恪尽职守,却参与王储之争,不该。”他说话依旧有些费力,却在努力吐字清晰。刘昊此刻深思具乱,亦未察觉不对,只是匍匐跪地。
一旁小禄子,立刻上前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抚远大将军刘昊,未经皇命私自动用戍卫守军,致使助长二皇子谋逆,罪不可恕!然,念其几代忠烈,为大夏出生入死,劳苦功高,着从轻处理,即日起夺其帅印,调任兖州巡道史,钦此!”
刘昊接过圣旨仍有些不可思议,按照景帝的性子,此次不祸及满门已是万幸,怎么去这般轻易放过他。
景帝低咳一声:“大夏不太平,你不要再让朕失望。”
刘昊顿时明白过来,猛然磕了一个头,将兵符和帅印交上,苍然离去。刘昊没有野心,若非刘家一些人野心太大,他也不至于走到这步,对他,这般处理最是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