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簌簌,凝固了的,像是谁的悲凉。
安错静静望向那架马车,良久,将小光和笨丫交到了满秋手中,方沉声道,“我去送她。”
“你去,我不放心…”楼小楼说着一挥手,身后几个护卫已上前拦住了安错的去路,蝴蝶飞首当其冲。
“你不放心,那是你的事…”安错顿足,微微侧首,冷言了一句。
“我的事,也是你的事!”
“楼小楼,不要欺人太甚!”说罢,安错不顾拦阻,抓过缰绳,抬眸看向身前堵着的胡蝶飞。
那眼神,除了冰冷,还透着说不出的决绝,这般的安错是胡蝶飞从未见过的。未言一语,已不寒而栗,却在四目相对的刹那间,让胡蝶飞不由自主的让出了道,退守在了一侧。
安错牵马缓步朝城门口行去,一步一回首。万千话语在心头,欲言又休,似鲠在喉。
楼小楼面上的愠怒一闪而过,似不放心般亦步亦趋跟在了车后。
厚重的关西城门,被缓缓打开。伴随着沉沉的吱扭声,有人欢喜,有人重愁。
小光自满秋怀中探出头,看着马车在众多护卫和那凶狠的红衣人步步紧跟下出了城,面上惊惧分明,道,“安姐姐会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
笨丫泪痕未干,跟着颤声道,“我害怕”
满秋待在原地,扭头看向城门口,无奈叹了口气,似心也跟着不确定般,喃喃道,“她若能走,该多好…”
小光眨着圆圆虎虎的大眼,似懂非懂道,“我们…是不是,成了安姐姐的…嗯……拖累?”
寻觅了良久的词语,一句拖累,让满秋怔在了原地。
小光道,“婆婆曾说,我是家里的老大,她老了,还说她若死了,我便是家里的男子汉了,就能养活笨丫还有弟弟妹妹了…我不想婆婆死,可是现在,婆婆死了……安姐姐是好人,我不想成为安姐姐的拖累…”
此刻,这个稚嫩的少年,眼神中透出的坚毅和真诚,不会作假。
满秋看着怀中的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年岁,却懂事的让人心疼,于是解释道,“这世间,本就没有拖累一说。”
“真的没有拖累吗?”
“世人口中所谓的拖累,只是某些人的责任,被当成了牵绊,误作了拖累。而你说的拖累,不过是一段缘分,裹挟着她的一份不忍,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而已。”
小光疑惑不解,继续轻声询问道,“姐姐,我不懂,那我和笨丫…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满秋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没有错,主子她…也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
伴着城门的打开,城外众人皆已下马,焦急的上前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