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这是它的天性,人,其实也是一样。
那时候,长欢不懂,人这般聪明,怎会和笨笨的飞蛾一样?
那时候,长欢不知,是飞蛾太冷了,太想那份温热,以至于失了判断靠的太近,还是烛火突然变旺想要拥抱飞蛾?
究竟是烛火吸引了飞蛾,还是飞蛾先爱上了烛火,寻到了,便再舍不得远离?
而今,她懂了,原来,飞蛾并不傻,而那天性,也本无错。
可错的,又是什么?
她想要知道,在跌落前,飞蛾可曾后悔过?
满秋的一声,“走吧...”打断了长欢了的静思和幻想。
而后,一路无言。
前路似很长,看不到尽头,又似已无前路,已无方向。
可毕竟还有烛火,在照亮黑暗,在等待着来年的飞蛾。
直至快到东面的锦绣园时,长欢才扭头,静静道,“今日戒律堂之事,不要和我阿娘说,我不想让她知道了担忧...”
“你....”满秋有些惊讶,见旁边人在等她的话,于是道,“好,我答应你,不说。”
锦绣园门口的护卫,拦了他们,没让进院。即便满秋禀明了身份和缘由,也只得等通传结果。
长欢站了许久,等了许久,也呆了许久。
满秋自怀中掏出小瓷罐递过去,道,“这是金疮药,明日你记得换药。”
“多谢你...”
白青姗姗来迟,道,“主子和夫人刚用过晚饭,已经歇下了...林小暖,后院的下人房,有你的位置,你跟我来吧...”
“记得换药...”满秋离开前,最后叮嘱了一句。
长欢眼含感激,点了点头,跟着白青走了。
后院的下人房,有低语笑声。
只是白青刚进门,众人便全起了身,恭敬垂手立在了一旁。
这里长欢来过一次,虽也是个通铺,却收拾的没有静园的东厢房好,物件也显得有些老旧,虽燃了炉火,却并不是什么好炭,一股陈腐味在屋内弥漫。
白青吩咐了一声后,就走了。
屋内这才恢复方才的原样,两个年纪大些的老妈子,又重归炉火旁,拎起板凳上的线团,一个捋着放线,一个撑起双手一圈一圈的缠绕。
同屋的这两人,她从没见过。另一个坐在桌旁喝水的小丫鬟,年纪也才十四五岁,长欢看着面熟,也最秀气。
小丫鬟倒了热水,递到了长欢跟前,热心道,“喝水...”
长欢接过,呆坐在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