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早已堆满了此次远行所需的物件。
林荀亦自里间卧房行出,将手中一块雕了三株梧桐式样的铜牌,递至杨延手中,道,“这令牌,到了任意一处云林号的商铺,都可随意支取银子...阿延,你不必这般耗费心神,面面俱到...”
“你不懂...有时候有了银子,也未必能买到”杨延将令牌放到了桌上,突然抬头看向林荀,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般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常备的药,也得准备些”
杨延起身便又朝他的制药房行去。
林荀无奈的在圆桌前落了座,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饮了两口。
长欢起身,道,“我去和舅父说两句,你们喝茶。”
屋内顿时只剩林荀和安错,面面相觑,有些许冷场。
林荀率先打破了沉默,道,“长欢出生时,未足月,打小身子骨弱...以后,你多多照顾她...”
安错拘谨的放下了手中茶盏,郑重道,“我会的...我会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她的脾气,随了阿延,哪怕有些事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比谁都执拗...认准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这点...兴许,你已经见识过了...”
“我不介意...我爱她,便是爱她的全部...优点也好,缺点也罢,只是她这个人...”
林荀听罢眉心有了些许舒展,看向安错,温言道,“我只希望,是我错了...也许,你真是她的良人...”说完,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小口。
安错知道他意所指,道,“您以前问我的话,我没忘...我从未有过意中人,她,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我希望,您能信任我......我会用我的命去护她...我会给她幸福...”
屋内顿时沉了默。
“安错,我信你一回...”林荀直直看向对面之人,道,“希望,你不要食言...永远记住今日的这番话...”
“我从不食言!”
林荀长长舒了口气,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是孤儿...从今以后,长欢是你的家人...我和阿延,也是你的亲人...这里便也是你的家。我希望,以后无论你们遇到什么难处,都可以随时回家...”
林荀说出这番话,代表着他曾经坚守的防线,已然倒塌。而今,他除了信任安错,已无他法。或许,阿延说的,尝试信任安错,虽是唯一的选择,却并不是最坏的选择。
安错听着这话,早已眼眶泛红,心潮腾涌,泛起了层层感动和喜悦,道,“好我答应你”
似是曾经心无所安随波逐流的日子,已然过去。
似是曾经满怀憧憬细碎静好的时光,已然来临。
虽往事有悲欢,愿余生无波澜。
安错只觉得,苦尽甘来,能与长欢一道细细品味这岁月悠长,是一件幸事,是那般美好。
林长欢尾随杨延到了东厢房北面的制药房,见他正挨着架子检验着瓷瓶,不时拎起一瓶拔了塞子闻上一闻,而后有选择的放入了手中的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