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周是个老顽固,金银美人不能动其心,唯独将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相府中知晓此事的人,齐伯周也早已处理了干净。那时候相府中丫鬟失足落水,小厮外出采买路遇劫匪这等事,我若不追究,便没人去拿这些蛛丝马迹去追责。
大婚当晚,我记得齐如玉问我,真的不介意吗?真的只是为了给我一个侧妃的名分吗?
我说,是的,我并不介意,这只是一场交易。
那时的朝堂,一部分人是支持我的,另一部分人,则唯齐伯周这个三朝老臣马首是瞻。齐伯周向来对我颇有微词,将我视为仇敌,我提议的事他一概反对,不管那事是否真的对朝廷无益。
用一个侧妃的名分,换来齐伯周的和解,对朝局初定的南安国来说,是有必要的,也是值得的。
齐如玉问,既是交易,为何不选我妹妹如意?她也是嫡女,只比我小一岁,如今待字闺中,琴棋诗画样样比我强,就连模样也生的比我好,更何况...名声也比我好...
我只是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后,我便嘱咐她早些歇息。一个人在桌边,坐了一夜,也饮了一夜的酒。
其实,我知道,选了她,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是因了她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玉字。
我从未碰过齐如玉,即便为了掩人耳目,偶尔留宿房中,也是她睡她的床,我喝我的酒或看我的书。两不相干。
而这些年,我一直在履行当日的诺言。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当年被抓回来时独自跑了的那个男人,是谁?
齐如玉不说,我便没问。
直至兰烟五岁那年,我从江陵回来,她主动提及了这事。
我说,现在严越已经入朝为官,你若要改嫁他,我便许你一纸和离,如何?
齐如玉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摇了摇头,说,王爷,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说,如玉,我并不爱你。
这些年我只当她是个带着利益交换却并无坏心的朋友。
大婚五年,亦是五年的淡然相处,平淡相交。
五年前的流言蜚语,像是被世人故意淡忘了一般。曾经说出那些毒言恶语之人,而今又传着我们相敬如宾,胜似神仙眷侣的奉承恭维之说。
齐如玉问我,你爱的人,是不是林玉儿?
我很惊讶,因为这个名字,我从未提过,府中之人,更不会提及。
我说,是的,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并不想骗她。平日活的很累,在她面前,我却可以脱去这层伪装。
之所以放心,也许,是因为她有把柄是在我手里的吧,她的秘密也是我知晓的。而这些年她的为人,我很清楚,也并不担心她知道了林玉儿的事,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