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又落下去,被我埋在土里。
第二日我又去找她,她又不在房中,丫鬟说她去了书院读书,她怎日日都这样忙,当了相府的大小姐,也不贪图享受一番。如果是我,定要每日饕餮盛宴和日上三竿。
我正准备回去,迎面看见了秀珠。
“你来找宁姐姐啊,她今日去书院了。”
“她怎么又是练武,又是读书,你们这里的女子不是只学琴棋书画么?”
“你不知道。”秀珠将我拉到一个亭子坐下,继续说道:“我姑姑姑父当年是情投意合成了亲,没多久便生下了宁姐姐,宁姐姐的祖父母不喜欢女孩子。但是想着姑姑还会再生子嗣,就没说什么,结果有一年姑姑姑父去避暑山庄时遇了贼人,姑姑为姑父挡了一剑,从那儿以后身子骨就越来越差,根本无法再生育。
姑父疼惜姑姑,也不愿再寻其他妾室,宁姐姐的祖父母就不高兴了,次次都挑宁姐姐的刺,说她这不好那不好。
于是宁姐姐便什么都学,事事都要争第一,姑父当然支持她。依我看,如果宁姐姐都不好,世界上就没有好的人了。”
想不到白凌此次投生的家庭并不如表面看着的风光如意,依她的性格,再多隐情都不会为外人道,任何指指点点都会被她归结为是自己不够好。
“谁给她起的名字啊?”我问道。
“祖父母吧。我听我母亲说,她生下来总是夜夜啼哭,请来的和尚说她有上一世难舍的情缘才会这样,无法化解,唯有等她自己淡忘。
那时姑姑生完之后和她祖父母住得比较近,祖母觉得她夜夜哭扰了她的清梦,便说这孩子就叫幼宁吧,姑姑姑父也没有说什么。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她就不哭了,我母亲说是因为她虽小却也能感觉到自己不受祖父母待见,长大以后,宁姐姐也是个少话的人。”
“少话?”
“是啊,她从不跟我讲什么心事,你看她虽那么护我,但也只是护我而已,从小到大我都缠着她想一起玩,她都不理我,只做自己的事。”
知道了这些,我对白凌,不,我对赵幼宁的理解又深了几分,像她这种人,应该会将真正的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不应该从她的表象判断她的为人。
“你来找宁姐姐作什么?”秀珠问道。
“我是来向她告别的,如今我已差不多好了,该离开了。”
“你可不能走。”
“怎么?当初你们可说不会禁锢我的来去的。”我笑道。
“不是,不是。最近我们长丰城出了个什么采花大盗,几个妙龄女子都被掳走了,闹得人心惶惶的,你至少也等这件事过去再走吧。”
“采花大盗?”我倒想会会这个采花大盗。“至少得有人治他呀,等是等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