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们便上楼准备休息,因为豹子精,客栈根本没什么客人,空余房间很多,昭月住楼梯口那间,我选在他隔壁,流芳住在我的隔壁,我回到房间便躺倒在床上,这客栈虽看起来不怎么样,床铺倒是柔软舒适。
在厚厚的棉花被上抵制睡眠实在是件残忍的事,大概估算着二更的时候,我悄悄潜到了昭月的房间,见他床前鼾声阵阵,料是那菜里的药效发作。于是便将备好的解药塞进他的嘴里。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鼾声不再,我盯着他熟睡的脸,想恶作剧一番,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触感极好。
我从没有这样捏过别人的脸颊,昭月身上精瘦,没想到脸竟是软软的,这一捏就让人上瘾,如果不是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真想多捏一会儿。
那脚步声似乎停在了房门口,接着我便嗅到一股子冲鼻的香气,迷香!
再接着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那人要开门进来了,我左右看看,房里没什么可藏的地方,我又不会那隐身的诀,正想从窗户飞出去,身后昭月突然拉起我的手臂,将我拉进了被窝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别说话……”昭月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门口果然有人进来,房里烛火尽灭,一片昏暗,我听到有人轻手轻脚地往床边来,不由得拉紧了昭月的袖子,事后想想,我们明明一个是仙,一个是妖,为什么要紧张……
那人到床前,摸索着又走到床尾放外衣的地方,大概是去拿昭月的银两,然后便急匆匆走出去了,到门口我听见掌柜的声音,“怎么样?拿完了吗?我看他的外衣也挺好的。”答话的不是上菜的小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别太贪心了。”
然后脚步竟向楼下去了,怎么?是我看起来不够富有吗?也不去我房间偷偷?
脚步全无的时候,昭月开口道:“半夜来我房间做什么?说吧,倾诉你的爱意,或者非分之想。”
我从被窝里挣扎出来,“你说豹子精会不会是假的?”
“静观其变喽。明天接着看戏。”
“我今天算明白了,我们相处这么久根本毫无默契。”
“那杯酒我就是不喝,那点药也迷不住我,别忘了,我毕竟是仙。”
仙。白凌渡劫之后也是仙,那我们的距离会不会更加遥远,她会不会在仙界再有其他的亲妹妹……
我的心情黯淡下来,从昭月房间出来,毫无睡意,从窗户跳出去,飞到房顶上坐着,晚上冷风阵阵,吹得人身心舒畅。如果,忘忧果可以让我忘记,昏昏沉沉地活着也许不是件坏事。
流芳喝了我掺了解药的酒,应该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在房顶上坐了一会儿,便看见她也飞身上来,还提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