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龄讶异:“少爷?”
鹿云舒瞥了眼段十令:“你们大人聊你们的,我们小孩聊我们的,我没阻止苏先生说关于我的事,不代表我希望苏先生时时刻刻替我说话。”
苏长龄打小跟在鹿老夫人身边,也算看着鹿云舒长大,旁人只知鹿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出生就被封了爵位,一生康庄坐享泼天富贵,却不知其中另有内情。
鹿云舒是个先天不足的,出生时差点夭折,好生将养了七八年,还是落下了病症,只有三四岁孩童的心智。
鹿老夫人捂得严实,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只手能数过来,这也是为什么鹿云舒没从小厮那里打听到关于原主生活细节的原因。
三四岁的孩子说好哄也好哄,顺着惯着就行,说不好哄也不好哄,脑子里就一根筋,硬脾气上来牛都拉不住,鹿云舒当初软磨硬泡半个月,也算是误打误撞找对了门路,逼得鹿老夫人同意他来沧云穹庐。
可鹿云舒的表情和说的话,哪里是三四岁孩子的模样,难不成少爷恢复神智了?
苏长龄激动不已,将这事记在心里,思索着以后要好好观察观察。
九方渊从刚才起就在出神,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任由鹿云舒拉着自己跑出去好一段距离,停下的时候,鹿云舒上气不接下气,九方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跑什么?”
鹿云舒撑着膝盖,随口胡诌:“因为想和小师叔说悄悄话。”
九方渊心情复杂,鹿云舒刚才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奶团子伸开胳膊,用白白胖胖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那种久违的、充满保护欲的姿势,令他无法不动容。
他怕莫名其妙的善意,更怕那些善意后面隐藏的黑暗与尖刀。
“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鹿云舒本想随便编个理由,但看到九方渊的表情,他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九方渊好像要……哭了一样。
定向扶贫要做到位,心理辅导绝不能少。
鹿云舒敞开双臂,抱住了九方渊:“因为我喜欢小师叔,所以要保护你。”
他比九方渊矮一个头,说是抱,其实更像是扑到了九方渊怀里。
“保护我?”
“没错。”
俊秀的少年将人环住,在无人看见的阴翳中微微勾了勾唇。
他可不相信一个人会对刚认识的人说什么保护,他只是很好奇,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好奇鹿云舒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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