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益拿着手机思忖片刻,没有打给何鹿,而是打给了何母。
“你在哪里?”他问。
“车里。”
“……”
何怀益感到自己被针对了。但往事前天刚提,他有些没脸指责妻子的语气,顿了顿,又说:“能回家吗,我正在家里,女儿的事我们需要谈一谈。”
“嗯。”
挂了电话,何怀益起身在屋里来回没目的地走了两圈,烦躁得很,想抽烟,但戒烟多年了,家里一支烟没有。
他又瞎转悠到何鹿的房间,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床铺整洁,书房区域明亮如新,静悄悄的。
他站在门口,望着女儿的房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何怀益几乎没有到过何鹿的房间,平时叫一声女儿就下楼到跟前了,而且女儿大了,作为父亲诸多不便。
所以,面对着明明是家里的一个房间,他竟觉得有点陌生。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何怀益抬脚,慢慢走了进去,直接到了书桌那儿。
上面除了一盏台灯和笔筒,右上角放着几本CFA的书,他随手拿起面上的那本,翻开,旁边认认真真地写着娟秀的英文笔记。
何怀益怔了怔。
笔记写得很细致。
可她不是不喜欢吗,还辞职了。那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心力准备考试?
——所以离家时没有带走啊。
因为不喜欢。
片刻,他合起书,放了回去。
桌子上方的书架除了经管类,还放了些别的书,何怀益沿着看了一轮,拿下来几本,大多是文学类书籍,有名著,也有封面花里胡哨的爱情。
随手翻了翻,里头也有笔记,不是CFA里肃正的小楷,是很随意的行书和一些信手涂鸦。
何怀益拧起眉头,仔细一个个看了看,涂鸦有时是卡通,有时是一个个表情,流泪的小人儿、大笑的小人儿、打哈欠的小人儿。
他看了这些涂鸦旁的文字,确定这些涂鸦与文字内容无关,看上去,真的就只是随便想起来画一画的玩意儿。
何怀益沉默着翻了翻,搞不懂她写这些画这些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乐趣。
他把书一一放回原处。
目光扫了下桌上的小钟,二十分钟过去,何母还没回来。
何怀益等了等,没得趣味,鬼使神差又点开何鹿的。
之前他没仔细看,只关注更新时间,和最新的几条夸她更新准时的评论。
这次认真看了看,不明白分类的“百合”是什么意思,懵懂地点开搜索框去查,这一查差点儿没把鼻子给气歪——
早知道是这个意思,他就能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