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
董珍珠抬起头,见到是何鹿,淡笑着点点头:“回来加班?”
“不是,我手机忘拿了刚回来。”何鹿有点局促,亡羊补牢地敲了下门,以往董珍珠非常介意人不敲门直接进来,“你……被,要走了?”
她差点儿脱口而出“被辞退”,话到嘴边又改口,虽然语气是疑问的,但她心里已经这样认定,眼前的画面分明是标准的离职场景。
她在心里暗暗对公司这种行为表示鄙夷,只是请了几天假,就要逼人离职么,再说董珍珠在这几年加班的按小时累计不知能合计出几个月份。
未免不近人情。
“嗯。”
果然。
何鹿没来由地失落。
董珍珠像是整理得差不多了,也是她的办公室的私人用品少,用不了几分钟。
她抱着半空的纸箱,走到门口,何鹿帮忙关灯。
两人一起走到电梯,等待的时间里,何鹿几度想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董珍珠先打破静默。
“我主动辞的职。其实也早就不想干了。”她说。
“啊?”
这话,比流言中她丈夫出轨还让何鹿震惊。
行业内小有名气的高层,从草根大学一路奋斗到管理手下的清北和海龟精英的工作狂董珍珠,无论是前途,还是钱途,全都不可限量的董珍珠,竟然说她早就不想干了。
何鹿默默想,邵薇第一个不信。
“你不信对吧?”
董珍珠自嘲地笑了:“每天这么忙,一早醒来脑子里就是各种数据和分析,偶尔想停一停也没办法,不想把压力全让我先生,哦,前夫去承担,所以再难也坚持,想早日财务自由,早点儿退休。”
电梯来了,两人进去。
何鹿:“……你离了啊。”
不愧是董珍珠,雷厉风行。
“当然,”董珍珠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跟着笑意再度浮现,“以前是我一厢情愿,总之离婚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反而轻松了。”
何鹿偏过头,见她虽清减了些,但眼底仍有光在,于是心安一点,她不是在强颜欢笑。
董珍珠看穿她的目光,笑说:“原本去年我计划要一个孩子,备孕几月没怀上,去医院检查说我不是最佳年龄卵巢又不算很好,说应该是长期压力大又工作太忙导致,让我休假。我哪儿能休几个月的假呢?只能定期要吃药打针催卵,你不知道,那针特别痛。”
何鹿同情地看着她。
“以后不用去打那个针了。”董珍珠呼出一口气,“想想真是遭罪。现在我有钱有闲,只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和父母安康,不用管前夫一大家子人。昨晚落地北京,下飞机吸一口霾都觉得清新润肺。”
何鹿扑哧一笑。
一楼到了,电梯门一开。
董珍珠抱着纸箱子率先迈出去,回头朝何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