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何母立即开了门,急急寻出来,把着楼上的栏杆朝下望,脸上贴的面膜顺手揭掉。见何鹿身影溜得极快,她跟着蹬蹬蹬下了楼,快步走去玄关。
她看着正换鞋的女儿,头发乱乱的,也好意思就这样出门,抬手给她顺了几下:“开车注意点儿,夜车小心行人,光线差的地方慢点儿,别撞着人,冬□□服颜色暗。”
何鹿嗯了声,点头,低头绑马丁靴的鞋带。
何母见她一副赶着部门的急迫样,鞋带绑了三次才系上,奇怪道:“对了你还没说出去什么事儿,这大晚上的。”
“一个朋友,我去见见。”何鹿言简意赅。
“朋友?”何母心里犯起嘀咕,不由问,“男孩儿女孩儿啊?”
“您想哪儿去了,”何鹿终于抬头嗔笑地看了一眼,“女孩儿。”
女孩儿。
何母心里莫名松一口气,同时心里涌出一股微妙的惆怅:怎么不是男孩儿呢。
她看着穿好鞋,起身朝她挥手再见的女儿,明眸善睐,笑容清清爽爽的,正当年,怎么就没个男朋友?
对此何母倒不怪女儿迟钝,最近和老姐妹出去聊聊私房话,意识到早些时候管女儿管得太严,结果等她放开政策,女儿却对恋爱仿佛失去兴趣,只字不提。
“妈妈,我走了啊,您回屋吧。”
对自己穿鞋的小空当里何母内心戏如何辗转,何鹿完全不知情,还笑着扬起手朝她挥手。
“知道了。”何母点点头,面膜揭掉后粘液在脸上似乎快干了,她准备去再洗洗脸,刚一转身又转回来,“早点儿回——”
“砰!”
门已被扣上。
何母微微叹口气,一边洗脸一边暗想:
女儿朋友不算多,能让她晚上特地开车去见的,是什么朋友呢。
*
夜色见深,灯光辉煌的购物中心依旧人潮涌动。
苏记门口站了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刚从店里出来,有些人住本地,结伴一起走了,几个人连续加班一周还有心思逛商场,去了下面的购物中心。
黄群站在另外两个人旁边,手指头勾着车钥匙,扭头过来,准备再确认一遍。
“莫老师,您真不跟我们一起回酒店吗,那……”
莫祎祎站在店门绿植旁边,驼色羊绒衬得肤色白皙,一根腰带扎得腰又细又匀。闻言笑了笑,扬起手挥了挥:“嗯,我等人,你们先走吧。”
刚才路路在电话里嚷完“等着我来”便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她错愕一瞬,想起电话里的对话,似乎能理解她脑补出了什么,听她急迫到音调升高的语气,抿抿唇,忍不住,还是一个人在旁边无声笑了出来。
今晚聚餐她是多喝了点儿,但那除了让她脑子可能运转不太快以外,话比平时多一点儿,不至于丧失行动力。
这一刻忽然有点逗乐,自己平时给路路留下怎么样的印象,弱到一醉就倒。
脑子里不时自动回放——
“——不可以!”
“先别走!”
“等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