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灼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于是荆瓷的眼睫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可能是醉了的缘故,荆瓷的眼睛有一些红,他有些直勾勾地望着陶明灼,眼里泛起一片湿润的光。
莫名地,陶明灼觉得荆瓷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荆瓷撑着沙发椅的扶手,艰难地重新坐起了身,一点一点靠近了半蹲在沙发椅旁边的陶明灼。
他微微侧过了脸,距离很近,近到陶明灼可以感受到荆瓷温热的鼻息,以及他身上传来的酒精气味。
陶明灼听到荆瓷轻轻地问自己:“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忘了吃饭吗?”
“我刚刚想说的是,”他缓慢地、同时又非常清晰地在陶明灼的耳边说道,“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根本就吃不下饭啊。”
陶明灼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便听到荆瓷有些含糊地、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笑了一下。
“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他问。
作者有话说:
一些一句多义:
小荆(不高兴):因为你不在,所以我根本吃不下饭。
小陶(痛心):因为我不在,他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第10章 还钱
荆瓷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周。
荆瓷其实并不愿意拿这样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生活,但是眼下好像也只有浑浑噩噩能够最准确地形容自己的状态。
高强度的工作原本就让荆瓷的精神高度紧张,更加糟糕的是,因为无法见到陶明灼,他又重新回到了食不下咽的状态。
其实如果一直都是这种状态的话,也许未必会如此难以忍受。
但因为自己曾经短暂地在陶明灼身上体验过可以正常进食的幸福,所以现在的鲜明落差才让荆瓷感到难以忍受。
他就像是一株干渴至极的植物,一直在努力地伸长根茎来汲取水分,但是现在却反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向水源处生长。
因为感觉不到饥饿,荆瓷需要设置闹钟来提醒自己吃饭。
他将那幅陶明灼帮自己画的汉堡油画挂在了办公室里,吃饭的时候他总会抬头去看,希望自己可以产生哪怕一点的食欲。
但是画终究也只是画,荆瓷还是吃不下饭。
荆瓷其实可以理解陶明灼的选择,他也不希望别人的社交生活因为自己受到影响,更何况是感情生活这样重要的部分。
他也并不会向陶明灼坦白自己的病情,因为一旦坦白,自己就像是在单方面地道德绑架陶明灼,一起吃饭这件事对于陶明灼来说就会上升到“他病了,所以我必须陪他吃饭,我拒绝了就是没有同情心”这一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