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狗场装修完之后,沈峭在厨房后又开了一扇门,在外面跑的这些年,虽然他手底下也有几个人,但在刚开始的时候,也被人堵在屋里挨过好多次打。再开一扇门,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为了不让程斯蔚担心,他又在门缝里刷了一层白胶。
踹开门,大片灰尘荡起来,沈峭弯腰钻出去,顺手抄起歪斜倒在墙角的钢管。晚上光线昏暗,拨开一米多高的杂草,沈峭每一步都走的很慢,透过草丛缝隙,他眯了眯眼,视线聚焦,躲在柱子后的两个人变得越来越清晰。
下一秒,沈峭冲出去,在男人转身的同时,抬腿往他的肋骨上踹了一脚,男人吃痛叫出声,重重倒在地上。钢管在水泥地面上划过,不等另一个人出手,沈峭迅速绕到他背后,左手用力扣着他的肩,右手横起钢管,牢牢卡住他的喉咙。
“想死是吗。”沈峭的拇指抵着男人颈侧跳动的血管,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见状就要扑上来,沈峭往后撤了两步,背靠着墙,手上的力气更大,面无表情地开口:“站那儿别动。”
没僵持太久,远处传来车声,距离越来越近,雪白的车前灯在墙壁上划出一道圆弧,光线太过刺眼,惊醒院子里的十几条狗,狗吠顿时充满空旷场地。
直到车在门口停下,后车门从里面推开,一只黑色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程淑然,沈峭没动,程淑然看了一眼被沈峭用钢管锁住喉咙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进去说吧。”
对峙了几秒,沈峭垂下眼,接着收回手。
房间里,沈峭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转身的时候,发现程淑然已经在桌子旁坐下。视线撞在一起,程淑然伸手拿走矿泉水,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点点头,说:“装修的不错。”
沈峭没接话,程淑然对此也并不介意,把水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沈峭:“程斯蔚不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看着沈峭那张英俊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程淑然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百五十万,二十五万给钱凤生买墓地,剩下的钱你可以自由支配。”
“想出国留学也可以,我这边有一个留学中介,他可以帮你办手续,所有费用包括语言班以及正课的费用,我都会出。”程淑然表情淡然,“算是这些年给你的补偿。”
“我哪儿都不去。”
“那也可以。”程淑然直起身,四处看了一眼,“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还是什么,你都可以选——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沈峭,你不要带坏我的儿子。”
虎口一阵钝痛,沈峭低头看了一眼,右手虎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口,猩红血珠正在从细长的伤口里往外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破的。这样的伤口太小了,按照之前来说,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他的感官系统好像正在毫无逻辑地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