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委屈和哽咽,在空旷的土地里上荡起一片很难消散的回音。
“阿肖……我妈死了。”
第59章
人在某种情况下会突然迸发出自虐倾向,譬如程斯蔚现在正在期待灼烈的日光把他晒化,但这种期待很快落空。
没看站在面前的人,沈峭快步朝程斯蔚走过去,抬手挡在程斯蔚头顶,创造了一小片阴影。程斯蔚抬起头,沈峭张了张嘴,但最终选择放弃,垂着眼不再说话。
“程斯蔚,你的包……”贺莱从车上拿着包下来,声音越来越小,立在他们两个旁边,贺莱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尴尬,他舔了舔嘴,把包递过去:“忘拿了。”沈峭很自然地抬手接过去,但一眼也没看他,视线只跟着程斯蔚的动作来回打转。
贺莱杵在那只觉得尴尬,没站太久,他折回去开车,临上车之前,偏头瞥了眼站在远处拎着行李袋的男人。
刺眼的车前灯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发动机低鸣,轿车很快消失在狗场内。
“晒不晒。”沈峭终于开口,声音很哑。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程斯蔚嗯了一声,说:“有点儿。”
“进去吧。”沈峭想要去拉程斯蔚的手,但现在两只手都被占着,要拎包,还要替程斯蔚挡太阳。
往狗场大门走的时候,程斯蔚终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样子,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头发剪得短短的,单眼皮。程斯蔚的心脏在狂跳,还有点耳鸣,导致他没办法把这个人的脸记下来,甚至无法给出任何更加具象的评价。
沈峭推开大门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动了一下,程斯蔚从余光里感觉到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小声喊沈峭“阿肖”。门推开,沈峭挡着门让程斯蔚进去,然后转过头,声音很低地说:“你别跟进来。”
一直到走进房间,沈峭都没再回过头。屋里的空调开着,凉气很足,程斯蔚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开水,笑了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招待客人就倒杯热水。”
正在关门的沈峭怔了几秒,然后回过头看他,说:“我没有招待客人。”
程斯蔚点点头,坐在凳子上,看着沈峭走到他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生气了吗?”伸手打开台灯,程斯蔚仰着头看沈峭,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说:“生气了。”
听见他的话,沈峭抬起来的手犹豫几秒又放下,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程斯蔚语气很轻松,他伸手抓着沈峭的手腕,又问:“你刚刚抬手干嘛?”
话题转移的太快,沈峭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只能诚实回答说:“打算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