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矫情,但又真的乐在其中。输进密码,开门音乐响起来,在开门之前,程斯蔚又一次回头去看沈峭,挥挥手跟他道别。沈峭站在路灯下,风涌进衣领,看起来像一个随时会被吹起来的黑色气球。
看着程斯蔚消失在门口,沈峭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重新钻进车里。从东区到董哥发来的地址还有些距离,沈峭看着不断涌入手机里的信息,点开一条,忽略上面一连串的脏话,回复道:马上到。
驶出东区之后,路上的车流很明显变多,堵在十字路口的时候,沈峭付钱下了车。在路边刷了辆单车,脚踩上踏板用力一蹬,单车在黑夜中飞快地蹿出去。尽管沈峭骑得很快,但骑到目的地的时候还是晚了不少。
董哥黑着脸站在门口,看他锁好车过来的时候,上手朝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闷响在空气里炸开。把被打偏的脑袋重新转正,沈峭垂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我迟到了。”
“迟到了?”董哥往地上啐了一口,食指一下一下地用力戳着沈峭的肩膀,“十几个人等你一个,你他妈是个什么人物啊?让所有人在这儿等你!”
沈峭始终沉默,有跟他相熟的人忍不住小声提醒:“肖山,给董哥道个歉吧。”
对峙几十秒后,董哥被气笑,连着点头,说:“行,你厉害。”话说完,转身往大厅里走,路过石柱的时候,猛地抬腿朝垃圾桶踢了过去。
沈峭手底下的人围过来,表情复杂地看他的脸:“哥,没事儿吧?”
“没事。”沈峭忽略涌起钝痛的颧骨,转身往面包车上走,拉车门之前,跟旁边人说,“档案给我。”
镀了一层塑膜的A纸递过来,沈峭低头看姓名那栏,用加黑粗体写着:杨建华。
第53章
杨建华的资料很简单,甚至一页A纸都写不满,四十出头,在外地担任一家建材公司的总经理,妻子和六岁的儿子住在本地。坐上车,旁边的小弟给沈峭递烟,沈峭摇摇头,手指点着住址那栏低声问:“他现在在家吗。”
“在。”橘色火舌点燃烟卷,白烟很快溢满车厢,男人把车窗摇下来,接着说:“今天下午到源城的飞机,有几个人在那儿蹲点,说他出了机场就直接坐车回家了,到现在也没出门。”
轮胎轧过一个土坑,车子猛地晃了一下,旁边人手一抖,烟顺着指缝掉下去。男人一边骂脏话一边拍裤子上的烟灰,沈峭看了一眼,弯腰把烟捡起来。
“谢谢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峭把烟头按在脚边的纸箱上,用力碾了几下,划出一道黑色痕迹,抬手丢到窗外。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家属院对面,沈峭开门下车,隔着马路看见门口有几个门卫聚在一块打牌。沈峭四处扫了一眼,转头跟身后人说:“两三个人跟我上去,其他人在车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