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买的新药忘在车上了,你自己拿。”
程斯蔚还没来得及回答,程淑然转过身,消失在书房前。
喉咙有点干,程斯蔚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仰头猛灌了小半瓶,拧上盖子放回去。从他被诊断出有紫外线过敏症之后,程淑然带他去找了好几个医生,但出的治疗方案都大同小异。
其实好不了,不过除了见不得光之外,并没有对他造成困扰。
程斯蔚往地下室走,下了十阶台阶,面前是深蓝色的推拉门,对面的门紧闭着,是沈峭的房间。程斯蔚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转身打开车库门,带着淡淡潮湿霉味的空气涌出来。走了两步,程斯蔚才发现他忘记问程淑然她开得哪辆车,而且他也没拿车钥匙。
他不想去敲书房的门,于是只能一辆一辆车找,脸贴着副驾驶车窗往里看。
没有、没有、没有……
绕过皮卡,程斯蔚弯腰往那辆蓝色的跑车里看,车窗贴了防窥膜,再怎么看也是一片黑。正打算放弃,程斯蔚突然听见细细碎碎的动静,他愣了愣,往后撤了一步。
四五秒之后,一个人从车底下滑出来,穿着黑色背心和工装裤,手里拎着一个扳手。程斯蔚垂着眼,看着躺在板车上的沈峭,他的指节又绑上了白色绷带,脸颊上沾了灰,创可贴歪歪斜斜地贴在眉骨上。
沈峭收起扳手坐起来,手搭在膝盖上,跟程斯蔚对视几秒之后,跟他说:“你没戴帽子。”
第19章
“最近都没见你人。”
沈峭点点头,他站起来,把扳手丢进墙角的黑色旅行袋里,停了停说:“太太要我出去办点事。”
“每次见你你都挂彩。”程斯蔚说完,沈峭转过头,眉毛轻微上扬,表情透露着疑惑。程斯蔚指了指他的眉骨,说:“上一次是耳朵。”
沈峭没说话,弯腰重新整理起旅行袋,宽松的上衣随着动作往上掀,露出一小节窄瘦的后腰,腰窝若隐若现。程斯蔚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后说:“下午有课,你送我。”
“好。”
对话结束,沈峭还在整理工具袋,程斯蔚站在他身后,看见他的手肘上蹭了一小片黑色汽油。几秒钟之后,沈峭拉上袋子拉链,在即将转身的那一刻,程斯蔚迅速转身,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