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莱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笼内,伸手拽了拽程斯蔚的袖子:“你站着干嘛,坐啊。”
第一场比赛马上开场,服务生走过来,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笑眯眯地问他们要买哪只。程斯蔚看了一眼本子上的照片,左边是一只深棕色的藏獒,毛发油亮,右边的一身黄毛,眼圈发白,看不出品种。
“买左边的吧,虽然赔率低,但是稳赢。”服务生用笔点了点右边的相片,“老狗了,下去估计就要装袋。”
贺莱这边正在买藏獒,就听见程斯蔚说:“那我买这只老东西吧。”
“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吧?”贺莱看他。
“支持一下老选手。”程斯蔚拉开易拉罐,眼睛盯着下方入口处堆着的黑色编织袋,“万一赢了呢。”
结局没有反转,开赛十几秒,藏獒就扑上去狠狠咬住另一只的脖子,不论它怎么挣扎都没有松口。周围响起刺耳的口哨声,直到土黄色大狗趴着不动,穿着防护服的裁判员才走上去,用手里的钢管敲打藏獒的背部,强迫它松嘴。
“干嘛啊这是。”贺莱过了半晌才嘟囔出声,看着被拖走的黄狗,贺莱皱着眉,“该不会真咬死了吧……”
程斯蔚没说话,视线跟着被拖下去的狗到场外,扔在男人脚下。可能是狗的主人,离得太远,程斯蔚只看见男人有些佝偻的背影,几秒之后,原本傻站着的男人突然揪住裁判员的衣领,周围人很快涌上去,把男人踢开了。
光线旋转,落在男人脸上,程斯蔚很快认出来,是那天在狗场跟在沈峭旁边的那个人。
“你干嘛去?”贺莱看着突然站起来往下走的程斯蔚。
“下去看看。”
楼梯很陡,程斯蔚扶着栏杆往下跑,一楼的人很多,程斯蔚一边说抱歉一边侧身往外走,在男人准备关门的时候,程斯蔚喘着粗气伸手挡住。
男人抬起头,原本沮丧的表情在看到他之后变得有些迷茫。程斯蔚低头看了眼男人手里还没拉紧的袋子,原本还算顺滑的毛发跟血水黏在一起,跟赛场的嘈杂相比,后门里安静的吓人。
“死了吗?”
男人攥着袋子的手紧了紧,停了几秒,回答说:“快了吧。”
“沈峭知道吗?”
“他要是知道,又要找人家打架了。”男人摇头苦笑,“没办法,狗被毒死一大半,不过来又要交一大笔赔偿金,原本说好不会弄死的,谁知道……”
“附近有宠物医院吗?”程斯蔚伸手扶着袋子,抬起眼,“没断气就去,我付钱。”
程斯蔚跟着男人坐上商务车跑到最近的宠物医院,把袋子放在诊断室的桌子上,医生拉开拉链,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我们只能尽力,但是别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