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但程斯蔚没管,他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三分钟后,手机铃声像是催命一样响。
“贺莱,你没病吧。”程斯蔚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烦躁,“我现在没空打游戏,要睡了。”
“谁要打游戏了?你没看我给你发的短信?”
“没有。”
“我给你说个名字啊,肖山,听着耳熟不?”
“不熟。”程斯蔚倒在床上,“没事儿我挂了。”
“别啊!”贺莱停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更加清晰,程斯蔚听见贺莱一个一个字往外蹦:“肖山,沈峭……怎么样,这下熟了吧?”
第9章
“你现在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过去找你。”程斯蔚从床上坐起来。
电话那头的贺莱嗓音带笑,揶揄他说:“刚刚是谁说自己没工夫,没精力,困得不行了要睡觉的?”本来想听程斯蔚说点儿软话,但等了半晌也没动静,贺莱叹口气:“大哥,你说点儿好听话是会硌牙吗?”
“会闪着舌头。”程斯蔚说。
“行吧,但是我现在真有点儿事,组里作业催得紧,我那几页报告真得赶紧写了……你要是来找我的话,明天吧,明天晚上路西法见。”
程斯蔚点点头,说了声好之后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程斯蔚突然觉得房间有点儿暗,他侧过头看了眼紧闭着的遮光窗帘,突然想起沈峭刚来的那天。沈峭站在会客厅,跟四周的装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窗帘没合上,暖黄色都落在他身上,连发梢都带光。
人好像都是要晒太阳的,除了他。
程斯蔚下了床,走到阳台边,手抓着质地厚重的遮光布,两秒之后,他一把把窗帘拉开。窗外光线刺眼的很,程斯蔚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落在皮肤上的确很温暖。医生也说过,紫外线过敏的人偶尔晒几分钟太阳没关系,只是程淑然对此很不认同。
他的房间位置朝南,从阳台往外看,能看见笔直的东南大桥把整座城市劈成两半,左边高楼林立,右边是红瓦矮房,沈峭的狗场就在右边。一想到沈峭就开始烦躁,程斯蔚收回视线,准备进房间的时候,余光瞥见楼下的黑色影子,他往前走了两步,靠着栏杆往下看。
总是冲他乱叫的阿百正仰着头看他,垂在地上的尾巴慢慢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