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同性恋在许多人眼里已经代表不正常。
“我现在就可以和你爸离婚。”
何萍胃里好像有什么在翻滚,她嗓子发紧,但依旧努力撑着一口气:“你放过我儿子。”
头顶的响动打断正在对峙的两个人,何萍抬起头,大亮的水晶吊灯把模糊了禾真的五官,但声音依旧清晰。
“是我追着他不放的。”
禾真站在二楼,手搭在栏杆上,“从头到尾也是我求他别放过我。”
一直沉默的李呈蕴很轻地叹气,他抬头看向二楼,声音很低地开口说:“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禾真几乎什么都听李呈蕴的,但就这件事不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可能一个在外面遭受非议另一个待在安全区里岁月静好,那个人是李呈蕴就更不行。
酒精效应挥发的差不多,禾真下了楼,站在李呈蕴身边。
尽管想象过许多次事情败露之后的剧情,有暴怒,有沉默,但唯独没有何萍扯出笑容,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妈妈做错了什么这一种。
垂在身侧的手指在颤抖,李呈蕴注意到了,手伸过去,两秒后又收了回来。
“妈,你别这么说。”
禾真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何萍的手背,“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过的很开心。”
何萍的指尖很凉,她很轻地搭着禾真的手,停顿几秒,又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就像是一个什么病症,需要有病因,才能找到治疗方法,何萍想治好他。
“我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我不喜欢女孩,后来上了高中,我知道考上好大学比谈恋爱重要,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去喜欢谁……妈,就算现在不是李呈蕴,也会是其他人,其他男人。”
何萍不再说话了,她重新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禾真能看到她头顶刚长出来的白发,有那么几秒,禾真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没办法。
晚上九点半李项霆回到家,他喝了点酒,红从脖子根一直窜到耳朵,当看到家里另外三个人都坐在客厅时,李项霆眯着眼睛笑。
“三个人居然都在家,真是不容易啊。”
李项霆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走过来,双手撑着沙发,“你们不会背着我在偷偷开家庭会议吧。”
像李项霆这种人,大多是希望在外呼风唤雨的同时,回到家还能享受家庭温暖,他一直试图抹平重组家庭里的尴尬,平时讲这些话的时候何萍都会捧场,但今天何萍只是坐着,眼睛盯着落在玻璃茶几上的光点发愣。
“怎么了?”
李项霆收起笑容。
“没事。”
何萍抬起头,抿着嘴唇笑,“要喝点汤吗?厨房里有保温的鸡汤。”